何卿卿哆嗦了一下,“……對不起。”
她以為自己做的已經夠小心了,秦墨不會發現,可她忘了,眼前這個男人的心有多深,她那點小伎倆又怎會瞞得過他的雙眼?
“我要的不是你的對不起,你和穆雲帆是怎麼認識的?又有多深的交情,一字不落的告訴我,少說一點,等我查到了,何家……”他話說了一半便不再說下去,但話裏隱藏的另一半讓何卿卿膽戰心驚。
穆雲帆對她再好,也抵不過何家在她心裏的重要性,何卿卿被他這三言兩語一嚇唬,便把實情全盤托了出來。
“秦先生,我都說出來了,求求你別動何家。”何卿卿隻差哭著求秦墨了,她前幾天看報紙,秦墨收購了柳家的公司,柳家以前是Z市有頭有臉的人家,如今卻是家破人亡,秦墨的手段可見一斑。
她怕秦墨也這麼對何家,其實從她進秦家,秦墨對她很好,但這種好是漂浮在天上的閣樓,讓人沒踏實的感覺,她每天膽戰心驚,唯恐哪一天這閣樓便塌了。
秦墨笑了笑,雙手交疊在一起,“你乖乖的聽我的話,不耍小心思,不背叛我,我便不會對何家怎樣,何卿卿,說到底何家的命運掌握在你手裏。”
把她從Dark接出來的那一天,他就說過了,待在他身邊需要付出的代價,何卿卿親口允下願意,那麼接下來的一切她就要受著。
至於穆家,秦墨手指敲打了下,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過去,“查一下穆家最近的行動。”
一場宴會,穆家動作頻頻,是按耐不住了嗎?
隻是這麼點試探就按耐不住了,他真想看看接下來穆家會有怎樣的動作。
車子飛快的駛過林蔭大道,一路霓虹燈交錯,車內燈光陸離。
到了秦家別墅,秦墨讓何卿卿下了車,而後他一個人駕著車獨自離開,線條流暢的車身在暗夜下漸漸的消失。
Z市的十一點鍾,夜還很繁華,路邊的店鋪燈光明亮,黑色的跑車如同一把利刃,將夜色劈開,轉眼車停在了景秀樓外。秦墨從車上下來,手機震動不停,他看了眼上麵的提示,都是催促他的,他看了兩條便再沒翻下去,而是徑自向會所裏走了進去。
熟悉的找到了包廂,秦墨推開門,包廂裏放著勁爆的音樂,裏麵有四個人,沙發的一隅規規矩矩的坐了兩位小姐,而另一邊一位是唐佑,一位是阮毅,兩人的跟前開了兩台筆記本,阮毅的手飛快的在鍵盤上輕叩,電腦屏幕上的信息在時刻的變化著。
秦墨走到唐佑身邊坐下,輕聲問:“怎樣了?”
唐佑努了努嘴,“我不懂,這要看阮毅的。”他隻會調查人,金融上的事情頂多小打小鬧,真的遇到大事了,他不頂用。
秦墨擰著眉頭,看著阮毅的動作。
阮毅聚精會神,似乎沒察覺到秦墨的到來,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他才停下了動靜,對秦墨說:“穆家近三年盈利都不怎麼樣,賬麵隻怕有假,雖然暫時不確定具體的數字,但可以初步估計,穆家偷稅漏稅至少兩個億。”
“隻是初步估計?”唐佑咋了咂舌,“這隻是穆家去年上半年的賬目。”
若隻是上半年就偷了這麼多,那麼這麼多年穆家應該沒少做違法的事情,真的有心找,穆家隻怕要因為這事情被顛倒個兒。
“是的。”阮毅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還有我聽說穆家準備在海城開設新的公司,說不定這是情理有古怪。”
即便海城是經濟重點開發區,也犯不著丟了Z市這塊大蛋糕撿海城這顆芝麻。先不說海城能不能發展的起來,即便發展的起來,能走到哪一步?Z市是國際化城市,全國也不過有那麼兩座城市能比肩,海城就算發展為一線城市也不過爾爾。
穆家在Z市有深厚的基礎,雖然比不得秦家,可後期好好的經營的話,也未必真的被秦家壓下去。忽然放棄Z市,而選擇海城,怎麼會沒有古怪?之前他隻是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現在查了穆家的賬目,忽然有些抓到了苗頭。
如果穆家去海城發展,是因為賬目上的虧空呢?再或者,是為了穆家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
無論哪一種,隻要找到了證據,穆家是生是死開就全看他們的心情。
“你怎麼想到去查穆家的?”見秦墨沉默著不說話,阮毅沒忍住問道,在一周前,秦墨把這份賬目交到了他手上,讓他核對賬目,秦家和穆家雖是競爭關係,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上次秦家內鬥,穆家攙和了幾腳,可到底也沒從根本上打擊秦家,秦墨這是事後報複?
他心裏揣摩著,卻沒問出來,有些事情心底知道就好,說出來的話,誰知道有沒有隔牆耳?不是害怕別人知道,他們也不會選擇在這裏碰麵了。
阮毅問了這個問題,唐佑也看向秦墨。
秦墨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說道:“穆家最近有些奇怪,覺得不對勁就查了。上次秦家家鬥,穆家趁機奪下了秦家好幾個項目,可家鬥結束後,穆家再沒任何動靜,不是很奇怪嗎?事出反常必有因。”
阮毅看了一眼坐在角落裏的兩個小姐,壓低了聲音說:“你可真狠,就因為這點反常,把人家的賬目拿回來徹查,這不是揭老底嗎?我看你沒跟我說實話,你是打算把穆家連窩端了吧?”
秦墨隻喝酒不說話,但那模樣充分說明了,他說中了他的心思。
阮毅哼了一聲說道,他和秦墨一起長大,怎麼會不明白他的心思?秦墨這個人,看著冷可實際上心腸還是有些軟,不把他逼到絕地,他一般不會對人下狠手。想必穆家在私底下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他才花費那麼多功夫去查穆家。
“你也小心著點,穆家可不是好惹的,再說還有你三叔,也在盯著你。”阮毅想了想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