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她還肯同他說話。
雖然語氣不好,但對他來說,卻無異於天籟。
“瑟琳娜訂了去瑞典的機票,十一點出發的,兩天後回來。”秦墨清聲說著計劃,“我不放心你,所以想讓你同我一起去,可以嗎?”
最後三個字,他祈求的意味讓人心酸。
蘇暮煙覺得自己這段時間流的眼淚比她前二十年都要多,她深吸了口氣,把到眼前的淚水逼回去,沒開口說話,默默地點了點頭。
見她答應了,在場的其他三人都鬆了口氣。
若是蘇暮煙同秦墨再置氣,而秦墨又想不開,非等著她回心轉意,那麼一切都別想好了。
幸好蘇暮煙還是顧全大局的。
事情敲定了,張媽立刻回秦家收拾兩人的東西,順便把徐醫生也帶上,免得蘇暮煙的在旅途中出了意外,沒人照應。
瑟琳娜沒一起去,她留在國內,拖著秦氏集團的董事。
當天十一點四十分,飛機從Z市出發直飛瑞典。
飛機上。
蘇暮煙蓋著毛毯,閉著眼睛不說話,秦墨看著她抗拒的姿態,嘴角勾出一抹苦澀的笑,她為了他做出退讓,卻還是不肯原諒他。
他早就應該想到的,她性子看著軟弱,可骨子裏比誰都要強,怎麼可能對欺騙自己的人,那麼輕易地原諒?
昨晚一晚上沒休息好,蘇暮煙依靠著椅子背昏昏沉沉的睡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醒過來,睜開眼睛看到自己依靠在秦墨的肩膀上,而他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她心底一刺,扭過頭看向窗外。
秦墨眼底的亮光因為她的舉動瞬間湮滅了,削薄的唇瓣動了動,幾次三番的猶豫,他最終說道:“你已經很久沒吃飯了,還是吃些東西,不為孩子著想,也要想想你自己的身體。”
他說完,起身走到另一個座椅坐下。
他知道她現在不喜歡看到他。
感覺到身邊的座位一空,蘇暮煙咬緊了唇瓣,沒一會兒,空姐送來了食物,雖然比不得秦家,可都是對孕婦無害的食品。
蘇暮煙不餓,可她不想虧待了孩子,在知道孩子是秦墨的後,她不得不承認,私心裏她是想留下這個孩子的。
哪怕她曾經以為這個孩子是秦紹謙的時候,她也想留下他,作為一個母親,若非到萬不得已又有誰不想留下自己的孩子呢?
逼著自己喝了一杯牛奶,吃了一份米飯,蘇暮煙再度睡去。
可這一次,她怎麼也睡不著了,半睡半醒之間,她想了很多事,腦子裏亂七八糟的聲音,折磨的她心力交瘁。
最終,飛機停在了斯德哥爾摩機場,淩晨四點多的機場看起來格外的空曠,偌大的機場隻有零星的旅人經過,視線所及的人都是典型的北歐人,高大的身材,金色的頭發,碧藍的眼睛。走出機艙,冷風灌湧而來,此時瑞典的氣候要比Z市要冷的多。
蘇暮煙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她扯了扯衣領,把自己的臉埋進去。
就是這一個小動作,秦墨也注意到了,他走到她身邊,把自己的圍巾圍在她的脖頸上,蘇暮煙因為他這個動作,渾身僵硬了起來。
好在,秦墨除了圍圍巾並沒做別的事情。
一行人走出了機場,有車來接他們,秦墨從坐上車,一直在不停地打電話,蘇暮煙聽的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覺,當著外人的麵又不好意思,第一次來瑞典,她一點欣賞的熱情都沒有,隻想著快點到酒店,好好的休息一下。
車子開了多久,她也沒哥大概的印象,最終停在了一家酒店前,辦理好入店的手續,秦墨把她帶到了一間房間前。
兩人並沒有在一起,這讓蘇暮煙鬆了口氣。
若是秦墨安排了一間房間,她不知道怎麼麵對她。
進了房間,她明明在路上那麼困頓,可進了房間反倒清醒了,洗了一個熱水澡後,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無論是閉著眼睛,還是睜著眼睛,眼前總會出現秦墨那對眸子,被折磨了兩個小時,她用力的扯了下自己的頭發,隻有疼痛才會讓她不去想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