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你這就是屁話了!”周熾毫不客氣的反駁,“你可知道關平跟我是怎麼說的?”
“平兒...他自己去斷後,卻把我這麼一個風燭殘年的老朽保了下來,又有什麼用呢?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關羽神色一片黯然,也忘了跟周熾深究他直呼自己名字的無禮:“平兒究竟跟你說了些什麼?”
“關候莫怪,我來的那個地方,人人都習慣了直呼別人的文字,也不算冒犯。我是說話一急,就會稱名道姓,沒辦法文縐縐的。”周熾的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少將軍對我說,關候在,荊州軍就在。隻要你能回到西川,再率軍打回荊州,荊州多有對關候恩德心懷感念之人,到時候一呼百應,天下事未可知也。要是你不在了,哪怕他們全都能逃回西川,荊州軍也已經是不在了,那又有什麼用呢?
再者,少將軍為人下屬,不可棄主將;為人子,不可棄父親。他又怎麼能讓你斷後,自己逃命呢?他還讓我求你一件事。”
“何時?”關羽立刻追問。
“他讓你不要追究他抗命不尊、綁架主將之罪。”
“平兒!平兒啊!”關羽的情緒崩潰了,威嚴全無,哭得跟個晚年喪子的普通老人沒什麼兩樣。
周熾背對著關羽,任由他發泄,隻是看著棚子外麵的雪景,不做聲。
想到自己在原來那個世界失去的一切,想到以關平為首的這些剛得到他的認可就再也見不到的戰友,想到在這個古代世界裏的茫茫前路,他又何嚐不是心中黯然。
隻是,他不能表現出來。往日裏,關羽都是荊州軍的主心骨。而此刻,他是關羽的主心骨。他的迷茫和動搖,必然會進一步影響關羽的心態。
可以說,整個荊州軍的未來,現在都在他一個人手裏。
關羽終於哭累了,他卻沒有睡覺,而是拿起幹糧大口大口的吃起來。看樣子,他已經不打算放棄了。
周熾卻搖了搖頭。東漢末年的主糧還是小米,軍中幹糧也就是炒小米和肉幹。口感差不說,營養也不均衡。人是需要維生素的,不吃綠色蔬菜和水果,最多一到兩周,就會夜盲,進而發展為敗血症。
別說古代軍中對敗血症本來就缺乏概念,就算有,現在天寒地凍,也沒處找去。
“關候稍候,我去找些吃的來。”
關羽大為詫異:“天寒地凍,天又快黑了,你去哪裏找來?”
“稍後便知。”
周熾出了窩棚,又是翻山爬樹,摘了很多鬆蘿,還在鬆樹上掰了一些凝結的鬆脂,分別放在兩個不同的袋子裏。大概花了一個時辰,裝得都差不多了,再回到窩棚裏來。
“孟織,這是?”關羽看到周熾從空掉的幹糧袋裏掏出鬆蘿,很是詫異。
“關候,這叫鬆蘿。它其實是一種地衣,是真菌和藻類的共生體。”周熾解釋。這些來自於後世的知識是很難懂,不過關羽終究要接觸的。
“什麼是地衣?什麼又是真菌和藻類?”關羽滿臉的迷惑。
“這些東西你可能很難懂,你也知道,我是神仙派來的,我懂很多凡人不懂的事情。也正是這樣,我才有把握和你一起奪回荊州。不然,我的武藝雖高,在戰場之上,也隻能是百人敵。若沒有萬人敵的本事,又如何破那孫權軍勢?”周熾也懶得跟關羽解釋何謂平行宇宙、何為時空傳說,一切推給神仙,同時順便給自己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