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隻覺得眩暈虛脫,背後冒著的冷汗浸濕了衣衫,心口灼熱有東西要突破而出攪亂衝散了我的平心靜氣,不知從何處油然而生的情緒波動,怒意而成的火焰吞噬了我,皮膚上的滾燙炙熱壓製不住的蠢蠢欲動起來。

多彩斑斕的世間在我的眼眸間渙散,變成一片血紅,冒出縷縷醇香的血氣,甚至我對那渾濁的無盡淵源墮落渴望期盼已久,我用力晃著腦袋想將這念頭揮之驅散,眼前的君琬琰身影模糊幻影成兩人。

我捂住不斷漲疼的腦袋,本意並不想委曲求全待在淩煙閣內,如若不是考慮到清和的安危,等我死後君琬琰會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加害清和,我下了十八層地獄也不能安寧,要是早些除去對清和不利的禍害也好,不用我時時防備君琬琰謀劃的惡毒想法。

於是,這狠毒的念頭一加重,我迫不及待想要除去她,與她交手之時令她節節敗退,直到脖頸處一陣刺目的疼痛襲來,倒地時無了意識陷入昏迷當中。

喧囂的,寧靜的暮夜,見不著一絲光芒,我掀了掀眼皮疲憊的很,隻能微微眯出一條縫隙,耳邊無一點靜悄動靜,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又合上眼。

那才是夢境,我身處一片荒蕪廢墟中,沙土卷襲揚起,少許沙粒進入我眼中迷了眼,四周空無一人,我盲目的向前方走去,走到半路時被沙土中突起的異物絆到,那是半顆白骨頭顱,抬眼望去,本來空無一物的前方布滿了大小不一的頭顱,不停在耳邊哭號,萬千的聲音快要撕裂我的耳骨。

塵土飛揚,不遠處一頭戴白紗鬥笠的女子站在背對著我,她轉過頭露出熟悉的麵孔,嘴邊帶著抹了蜜般的幸福笑意,“懷靳,絆倒你的那枚頭顱是洛清和的頭顱,她是你心頭肉啊,距離這麼近你都認不出來,真讓人可悲。”

“你究竟對清和做了什麼,我絕對不會饒過你,這不可能,絕對不是真的,你敢傷她半根毫毛我就算拚了命也好與你同歸於盡。”我順勢摸向腰間,常年掛在腰間等的劍如今在關鍵時刻竟出了岔子,要是連唯一能夠保命的劍都丟失了,我要如何抵抗住她的攻擊。

“你以為就憑你現在這點無用的力氣能將我怎麼樣,壓根動了我半點毫毛,忘記和你說了,殺了君琬琰的東西正是你腰間的佩劍,是不是很有趣呢,用你的佩劍殺去你的心愛之人,而我不會讓你輕易的死去,我要折磨你到死為止,讓你們生生世世永遠無法相見。”君琬琰不把它當回事,她殺人如麻跟宰割動物無區別,易如反掌的傷害洛清和的性命不過是想追求快樂感,我始終不敢相信清和已死的消息。

我蹲下了身子抱著不堪折磨痛苦的頭,清和死了我何必在世中獨活,不能讓清和在陰冷的地下孤獨等著我的身影。

等著我,清和,馬上就來見你,我空洞呆滯的望向君琬琰,利落的抬手捏向自己最脆弱的命穴,隻是頃刻間,指夾狠狠插入骨肉中,血液四處濺開,在君琬琰震驚的目光下笑的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