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下所體會的不過是清和一直以來所承受的,我都覺得快要不能承受的住,更何況對於清和而言。
照著傷勢來看,我最多還能再支撐個幾日,也不知世間會有何東西能夠壓製住這蠱毒,現下我身上唯有錢財行囊以及很久之前在唐莊老伯饋贈的手劄,手劄我從未翻開過根本不知裏麵記載的是何物,現下已死到臨頭,再不看此生便沒機會了。
我從行囊裏翻出手劄,當初竟差點忘記這茬事情,如今打開來看從頭到尾大致掃閱一看,竟然還真有些用處,手劄上稱練其武功者可抵百毒護的心脈,同樣也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已變成這幅樣子,那還怕其中危及性命的事情幹何,遲早要走的一了白了,還用的著怕他。
要是這慘痛的代價足以影響性命,照著手劄所說來看死是必不可免的,這隻是少活還是再多活幾日的區別,對我而言都差不多,僅是拖延幾日性命那便再多苟且偷生個幾日,生死就擺放在眼前,機會掌握在手心當中,我絕定拚死一試,哪怕性命垂危,機會是留給自己的。
手劄上所記載的是種奇功能護得心脈抵抗百毒,它並未將害處標寫出來,這還需靠我自己去辨別好壞以免一練恰好踩上一塊雷區。
我的性命已淪落到靠它判斷自己是否還能夠活多久下去,這種將性命交至旁人的身上從而置之度外的風險是我從未做過的事情,我一向不做無把握的事,當下卻被它逼迫的緊,牽製著鼻子行走。
一旦練了其功,便沒有了回頭路可走,即便如此我也心順口服,盤腿而坐開始引氣入體,我能明顯的感受到自己的筋脈亂成一團絲毫不通暢,甚至體內的血液堵塞遲早會爆體而亡,為此我用佩劍在手臂上割滑了三刀,從臂膀上流出的血液都是紅中滲透著絲絲黑血,這分明是毒已入骨的症狀,寒蠱擴散速度極快,隻怕它侵蝕著我的骨頭,毒素開始包圍住我的心髒。
我氣息一個不穩差點被寒蠱鑽了空子,需把它從自己體內逼出,在冷與熱的相互交替中不斷徘徊,猶如行走在炙熱滾滾熔漿上,一旦掉進入便是挫骨揚灰,燒的連渣都不可能剩下,與寒蠱的冰冷刺骨恰恰相反,兩道極端的無形的力量在我體內亂竄相抵抗的時冷時熱,常人的身子根本就吃不消,我還真差點堅持不住死在其中。
要是我早早死去,這世上便隻留洛清和一人,雖沒有我的庇佑她也能活的很好,但我怕君琬琰三番兩次找她麻煩,現下她處於弱時,根本一觸即潰。
我嘔出一口黑血吐到身前,榻上的實木沾染上這塊血液竟被慢慢腐蝕掉,不出半會,床榻上出現了一個穿透的大洞,胸口處悶熱到想脫去件衣衫外袍,整個人像是在火爐上烤著。
我再次動用體內的內力企圖將血液疏通經絡,渾身上下被汗水浸濕痛苦到不堪回首,我猙獰著臉蛋,唇瓣已被貝齒咬破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