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懷靳的背影淒清孤寞,他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向外走去,他好幾回側目扭頭想要回頭再看洛清和一眼,卻被他自己硬逼忍耐下來頭也不回的離開,這一幕看得我心有不忍,他自己堅定所做的決定旁人是阻攔不住的,既是自己要求的,便不可後悔。

當下還是秋涼夜晚,身上沾染了蠱毒本就不該沾染上冷風,不然更會加重傷勢,君懷靳除了永安府外,他還有哪裏可以去處,我真是好心的為旁人操碎了心,自己的事情都未處理好,還要替旁人著想。

洛清和躺在榻上並無要蘇醒的跡象,我在旁案處沏了杯潤胃的溫茶細細品味其中的甘甜,觀察她一陣子並無其他異狀才放心離開屋子,剛推開小小的門縫,外頭的涼風呼呼作響吹散我鬢角幾縷發絲,君懷靳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當中,一股濃厚的血腥味侵襲而來,我用鼻湊外嗅了嗅氣味,就離屋外不過幾步的距離處有一攤發黑的血跡。

君懷靳將這口心頭血一直憋到現在才吐出,這就說明他方才在隱忍著不想在洛清和麵前表現出來,洛清和身為殺手對鮮血很是靈敏,要是我沒有出門發現這攤血液,明早洛清和一起來便會察覺到,身子尚未愈合再經受打擊刺激,這回不歹在床上休養個一月有餘才能夠好起來。

當個好心人做到底,我還是幫助了君懷靳處理掉了血跡,沒等洛清和問起君懷靳下落之前,我暫時保持沉默守口如瓶,等她問後再如實回答,抱著這樣的心態,我本以為洛清和還要過上幾日才能問起。

擇日,我去屋內查看洛清和當下的情況是否已好轉,她早早便起床站在門外一臉不可置信的活動了手腳,像是在驚訝明明之前虛弱的躺在榻上無法下地痛苦不堪,隻相隔了一夜這身症狀便消失不見了,隱藏不住的喜悅快要溢出來。

“雲恒,你怎麼會在這裏,對了,懷靳人呢,我去他房中找他,裏麵空無一人,不像是昨日有在屋內住過,難不成他昨日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洛清和疑惑不解,她眉眼一彎,看上去氣色恢複的很好,這蠱毒便是病根,隻要蠱毒一消,從那開始後便無了大礙。

“先進屋內我再同你細細解釋,你要有所心理準備,接下來的話你聽了可能會情緒失控,但是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願的,無人去逼迫他做。”我半推半拽的讓洛清和進入屋內,再把門牢牢關緊,手心都出了層冷汗黏糊糊的。

我的心很亂,之前腦中所想到的措辭全部拋向腦後遺忘的一幹二淨,也並不知曉這麼做究竟是對還是錯誤,謊言到最後會被戳破,好受的了一時又隱瞞不了一世。

如果現下告訴清和有個人為了她死了,而這個人便是君懷靳,再或許來看告訴清和,君懷靳隻是出去半月一年被事情耽誤,無法回來,等日子一天天過天,君懷靳半年八月還沒回來她不會擔心,但等到一年有餘甚至兩年,她肯定會察覺到不對勁從而推斷出我是在欺騙她,我決定要將真相告訴洛清和,無論她是否能承受的住這種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