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嗯?明流君有什麼煩惱嗎?”
織田作握著刀,可以輕鬆耍出刀花的手指按住刀背,輕輕按下,土豆被分解成均勻大小的方塊,推到一邊和胡蘿卜丁放在一起——不用想都知道他是要做咖喱。
明流想了想,從沙發上支棱起來,把放在高處的一個小陶瓷花盆拿下來。
“上周剛買的我總覺得它活不了。”他把花盆遞給織田作之助看,“看,真的蔫了。”
小巧的白色花盆裏堆了些許白色的石子,中央有一株多肉,原本飽滿的葉片已經蔫了下去,摸起來軟綿綿的,一看就時日無多了。明流又從角落裏翻出另一盆多肉:“這個也不行了。”
織田作看了看花盆,又看了看放花盆的地方,呆毛左右搖晃了一下:“你把它們放在哪?”
“放在最高的架子上呀,那裏不容易碰到。”明流隨手將花盆放在桌上,“我太不小心了,還是放高一點比較安全。”
“可是那樣的話,植物會曬不到陽光的吧。”
“燈光不行嗎放在陽台上的話,萬一掉下去怎麼辦?”
明流垂頭喪氣地去戳多肉植物蔫下去的部分,形似石頭的多肉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團糟。
低下去的氣壓蔓延到了織田作附近。於是織田作之助停下手上的動作,走到明流身前把花盆拿起來,放在了能曬到光的陽台內側。
既能曬到陽光,又不會遭受風雨折磨。
“這樣就好了吧。”
明流仰起頭看織田作調整窗簾的位置,爭取讓早上的光斑落在花盆的地方。
“織田作”織田作應聲回頭,看見明流堪稱崇拜的眼神,“織田作好會養啊。”
“是嗎?”織田作淡淡回應,“隻是常識吧。”
“有織田作在,石頭也會開花的吧。”
“石頭?”
“是啊,石頭。這種多肉”明流指了一下地上的花盆,又覺得它現在蔫吧的樣子實在無法被拿出來舉例子,隻好半路改口,“這種多肉原來的樣子,很像是漂亮的鵝卵石。好像叫生石花?反正在我手裏,就算是石頭也會死去的吧,看不見開花的樣子。”
“開花的時候,一定很漂亮吧。”
他的樣子看起來實在是太期待了。
“雖然沒見過,我想一定是很漂亮的。”明流趴在沙發上,雙手墊著下巴,看向陽台外的遠方,“可是我真的能讓石頭開花嗎”
費奧多爾輕輕歎了口氣。
這種麻煩隻會浪費他的時間。
“抱歉,能讓一下嗎?”他依舊保持著禮貌的語氣,平視前方,不低頭也不抬頭。不屑於把自己的精力分給眼前的人,哪怕是一丁點。
麵前的人卻低低地笑了起來。
“我就喜歡打碎你這種高傲的家夥。看你們哀嚎、痛哭,跪在地上求饒,那可真是千金都買不來的愉悅。”
“原來如此,單純被欲望支配的罪人嗎?真是無趣。”
“什麼?聲音那麼小說什麼呢?哼哼,沒關係,等一會兒就讓你那細弱的嗓子發揮最大的作用。”他捏了捏拳頭,手指發出嘎嘎的響聲,悶笑的時候很像是什麼破舊的風箱在運作,嘶啞難聽。
有時候他也會亂想一些有的沒得,質疑神的愛是否平等。有些生命造就出來的時候,或許上帝不小心手抖了吧,否則為什麼會摻雜如此多的罪孽呢?罪孽將那靈魂腐蝕成坑窪。如此醜陋的靈魂,就連地獄的魔鬼見到也會厭棄的吧。
費奧多爾倒是不在意。
再醜陋也沒有關係,他會一視同仁地賜下神之愛的。
罪與罰。
有罪,即有罰。
而自古以來,罰與鮮血,不可分割。
他伸出手,在這個世界沉睡已久的異能力,隨時可以醒來,為他人賜下沐浴著鮮血的罰。
“砰!”
快到極致的一道光飛了過去,將這罪惡的人打飛。費奧多爾也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看向光的來處。
——卷子,銀時。
斜斜地靠在門框上,銜著酒杯,臉頰泛紅,粉白的和服略有些亂,沒個正經樣。可那雙紅色的眼睛裏,的確閃耀著某種銀色的光。
“你想對我們店裏的服務生做些什麼?”他沒形象地扣了扣鼻屎,走過去隨手擦在牆上,最後將自己的木刀□□,“人妖俱樂部,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他一腳踩在地上那人身上,骨頭碎裂的聲音是那麼清晰。居高臨下的俯視樣,猶如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