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淅淅瀝瀝的,水滴打到瓦上,順著滑下來打到木質的欄杆上,最後又落到油紙傘上。
一切都罩著一股朦朧的水霧。
也許是因為雨的緣故,街道上沒什麼人,比較安靜。
銀發的男人以怪異的姿勢歪著頭,硬是用臉和肩膀夾住了傘。這種姿勢,傘能罩住一個人已經不錯了,而他卻還要保護自己手上的一堆紙質書。
“啊。”他翻著死魚眼歎了口氣,用一種無奈至極地語氣自言自語,“為了看一本jump還真是不容易啊,神樂這個隻會給人添麻煩的家夥突然要看什麼少女漫畫也真是有夠讓人頭疼呢……”
“幸好新吧唧沒有讓我這個大叔去買那些年輕人看的雜誌啊……說不定他自己早就已經買好了藏在床底下,不對,是肯定買好了藏著……”
這樣碎碎念著,目的地已經很接近了。
萬事屋。
……
他卻是沒想到,今天的麻煩才剛開始。
“阿銀回來了阿魯!”
一個身影如同新型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噴氣式阿姆斯特朗炮的炮彈一樣彈射了過來,一把搶走了銀時抱著的漫畫。
明明是一大堆漫畫,這個少女卻輕輕鬆鬆抱在了懷裏。
“謝謝阿銀!”
也算是給銀時減了重。
銀時這才騰出手,收了傘。
“切,總算還有點良心。”
他換了鞋子,拿了毛巾擦了擦自己身上沾的雨水,然後才慢吞吞走到沙發邊,從懷裏掏出了被保護得極好的jump。
定春懶懶地趴在邊上,打著哈欠。
也對,春天嘛,人總是泛著困,困意好像是從骨子裏漫出來的,隨著雨水把人都浸透了。
隻剛躺下,銀時就覺得眼睛開始酸澀,困勁上來了。
他用力擦了擦眼睛,隻覺得是自己困到出現了幻覺,要不然沙發上怎麼會多了一個陌生的小孩呢?
死魚眼用力眨兩下。
……沙發上確實多了個陌生的人。
說是小孩,其實更應該說是半大的少年。
套著寬鬆的白色衣物,身上蓋了塊幹燥的毛毯。略長的黑發散亂地披著,看不清神色,但那瘦小的身體緊緊蜷縮著,可以想象到他臉上絕不會是什麼輕鬆的神情。
幾個問號從銀時頭頂冒出來。
“神樂!”他大喊了一聲,“這是怎麼回事?!我不在家你都幹了什麼——怎麼多了個小孩在這裏?”
幾秒後,神樂的房間才響起拖拖拉拉的腳步聲。
“阿銀好吵阿魯……”神樂嘟囔著抱怨,沒有梳起的頭發垂下來,“我今天早上下樓去買醋昆布,看見一個人躺在萬事屋門口,擋住路了,就把他挪到了一邊。”
神樂指了指沙發上蜷縮著的人。
“我回來的時候他還躺著沒有動,就把他搬進來了阿魯。”
“阿銀不是說萬事屋沒客戶嘛……我覺得他有可能成為我們的客戶……怎麼樣,我厲害吧?”
少女臉上帶著一股子懵懵懂懂的氣息,很是可愛,然而阪田銀時現在隻想罵人。
他額頭爆出一個“井”,指著沙發上的人大聲說:“這一看就是個大麻煩好不好,快去把他扔掉吧,隨便找個垃圾桶塞進去就好,不要什麼東西都往家裏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