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她之前倒是有聽說過這是一種極其殘忍的刑具,行刑的過程也十分痛苦,可她之前不曾見過。
還沒等她答話,安公公便從腰間掏出花苞狀的銅具,放在手中細細把玩,雲淡風輕地說著:“這鐵梨花看上去平平無奇,可隻要輕輕按動柄上的開關,這鐵梨便會開花,真真是有趣得很,隔壁的死囚用的就是這鐵梨花,用過之後,就連聲音也悅耳了幾分。”
程素衣蹲坐在牆角,即使蜷著身子抱住自己也難以掩飾自己的顫抖,這份恐懼不單單是心理上,也不僅僅是身體上的,而是來自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打擊,她是真的怕了。
安公公將物件拿出來的時候,她感覺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像是被抽幹了一般,它哪裏配得上這麼好聽的名字?這鐵梨花看著足足有九寸,拋開把手約莫著七寸長,表麵上是圓弧形的花苞狀,可按動開關,按下開關後,花苞內的鐵釘就會從裏麵彈出來,此時這鐵梨花與狼牙棒無異,唯一的區別就是,鐵釘要比狼牙棒上的尖刺更為尖銳,再說這鐵釘也有一寸長,這個東西要是放在下麵,就算不死,她這輩子也完了。
這時安公公卻將鐵梨花扔在地上,戲謔的口吻道:“不過程小姐也別急,這來日方長,有的是遊戲可以和程小姐好好玩,也許是騎木驢,也許是絞刑,不過程小姐放心,不論哪一種都會先留著您的命,直到沒人保得住您,咱家再送您安心上路。”看著程素衣頹喪的模樣,他覺得沒什麼意思,還準備喂程素衣一些飯食,帶她恢複了寫體力,折磨著也有些樂趣。程素衣現在這個樣子,毫無反擊之意,諒她也不敢做什麼便轉身要離開。
程素衣看著近在咫尺的武器,又看了看安公公幸災樂禍的身影,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拿起鐵梨花打開開關向他刺去,雖然有些體力不支,但畢竟是醫學院的畢業生,地方找的準,直接刺中要害,一擊斃命。
安公公連哀嚎的時間都不剩便斷了氣,程素衣似乎是覺得不解氣,而後又刺了幾十下,直到血肉模糊她才停手。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明明幾天都沒吃過東西也沒喝過水,居然還能殺人,自己也真是個怪物了,她沒想到自己殺了人之後還能心平氣和地坐在一旁,甚至連屍體都不想處理,處理了又有什麼用?還不是一樣要挨打?更何況她現在哪裏還有力氣做其他的事情。
看著安公公的屍體程素衣突然吞了吞口水,她這幾天都沒吃過東西,就連水也沒喝過一口,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做,可是她別無選擇,當程素衣恢複理性時,嘴裏還叼著一塊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皮肉,她很愧疚,擦了擦嘴角的血,回想起剛才那一幕,真的是太可怕了。
自己就如一頭野獸撲過去撕咬著一具屍體,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她不知道,什麼常識什麼道德,一切都被拋在腦後,直到腹中的饑渴感淡然無存,她才停了下來,可停下來後,映入眼簾的就是破爛的屍體,嘴裏一股子血腥味,可她不能吐,吐了之後又會餓,她不想再挨餓了,可是此刻她卻覺得自己的一切都變得虛無。
她甚至想好了自己的結局,第二天獄卒發現屍體,直接將她定罪,直接殺了她,倒也是件好事。她覺得自己等了很久很久,可依然還是沒有等到洛輕銘救她,也沒能等到天亮,她有些撐不住了,這個夜晚顯得格外漫長,漆黑的夜晚加上麵前隻有殘破的屍體,與她相伴,她很怕很怕很冷。
她才剛睡下一會,就聽到獄卒打開牢門的聲音,她趕緊睜眼起身,觀察著獄卒的一舉一動,希望自己等會少受些苦,可事情的發展卻不像她想的那樣。
獄卒看到死相淒慘的安公公並沒有什麼表情,也不像程素衣想的那樣治她的罪,就隻是踢了她幾腳打了幾巴掌,之後便將屍體拖出去喂狗,連個眼神都沒再給她。
看著空蕩的牢房,程素衣有點惋惜那個屍體,如果再餓她幾天她還撐得住,看他們的態度,自己怕是又要餓上幾天了。也許是因為有些害怕,程素衣竟然哼起歌,一聲聲的更讓人覺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