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呆在病房裏對於裴昱來說隻能更加難受,還不如出去抽根煙。

兩個大男人走進吸煙室,厲函遞了一根比較烈的進口煙給他,“一晚上沒睡吧,抽這個提提神。”

雖然這樣的方式對身體並不好,但目前看來,最有效的也隻有這一種了。

裴昱接過來,在嘴邊點燃之後猛地吸了一口,嗆人的氣體吸進肺裏,確實很提神。

厲函本來想要問問他席安安身體的情況,還沒等開口便聽這人說道,“老爺子說了,隻要她這次醒過來,就允許我們倆在一起。”

厲函有些意外的挑眉,很難想象裴家的老爺子能夠因為這樣一件事情而心軟。

不過轉念細想之下,他便明白了,其實與其說是同意,不如說是感動之餘也明白了席安安是裴昱不可以放棄的一部分,所以不得不答應了吧。

“雖然這句話不恰當,但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是嗎?”裴昱仰頭將吸進去的煙重新吐出來,視線有些迷茫,“可是我不確定要不要繼續了。”

聞言,厲函微微皺起眉頭,“這話什麼意思?”

“看到她受傷的樣子,我突然對自己很失望,也沒信心了,這一次是撿回一條命,可是下一次呢?我到底有沒有能力保護好她,如果不能的話,將她綁在自己身邊隻能是給她帶來無盡的危險。”

昨天晚上,自從席安安從手術室裏被推出來之後,裴昱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翻來覆去的,每次想要堅持的時候,看到眼前這張毫無血色的連,他就一陣後怕。

他自己的命他早就已經看開了,可是席安安不行,這是他最在意的人。

厲函看到他眼底激烈的矛盾和情緒,無聲喟歎,“裴昱,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了,再堅持一下吧,我知道你是擔心她,但是女孩子能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了,還會在意其他的事情嗎?她想要的隻是你這個人。”

“可是……”

“沒有什麼事情是沒有壓力的,水到渠成之後需要麵對克服的困難還有很多很多,所以在堅持一下吧,為了她,也為了你自己。”

——

席安安隻感覺意識消失的前一刻,她看到了裴昱朝自己飛奔過來的樣子,看到了他臉上無比焦急的表情,除此之外,什麼都記不起了。

整個人都像是被裝進了一個密封的罐子,沒有空氣也沒有聲音,她不斷掙紮著想要打破這個壁壘,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

就這樣重複著,重複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敲開了那壁壘,衝了出來。

她聽見了耳邊傳來的聲音,有陌生的也有熟悉的,最終她用盡全身的力氣睜開了眼。

她看到了站在床頭邊的女人,很熟悉,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是舒恬。

怎麼會是她?

大腦有那麼一瞬間的空白,對於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擠不太清楚,而醫生在檢查她連接的設備時,不經意看到了她睜開眼,立刻驚呼了聲,“病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