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怒斥的群演卻是一臉不明所以,“我隻聽導演的。”
“怎麼了?”負責這場戲的副導演有些不耐煩,大冬天在外吹冷風,本就心情好不起來,且今天拍的都是些群演和替身而已,卻還這麼多事。
卻見韓斂已經扶起了一身泥漿的夏翊涼,眾人隨導演上前,走近之後看清夏翊涼的情形,才都倒吸一口冷氣。
三道鞭痕透過薄紗般的衣服,隱隱顯出猙獰樣子來;而有一道更是蔓延到脖子上,雖不至於鮮血淋漓,卻能清晰看見,表麵的皮肉已經被鞭子抽得綻開,完全可以預見背上傷到了何種程度。
韓斂眼中透出森冷的寒意,直接喊出了導演的名字,“替身也是人,你給個交代。”說完便攙扶著夏翊涼進了自己的保姆車。
“讓我看看,傷怎麼樣了。”韓斂皺著眉,一手扶住一臉慘白的夏翊涼,一手試圖脫去夏翊涼的戲服。
夏翊涼拚著僅剩的力氣,一把將他推開,卻也說不出一句話。
韓斂見狀,便將自己的女助理喊了進來。
他自覺地下車,“我不看。你讓她替你把濕衣服換了,看一下傷口。我馬上送你去醫院。”說完朝助理使了個眼色。
助理會意,替夏翊涼換衣服之際,趁她不注意,用手機偷偷拍下她背上的傷口來。
車外的韓斂收到照片,眉心皺作一團。
努力平息了自己的怒火後,略一沉吟,將圖片轉發給了陳閑初。
待夏翊涼換好了衣服,韓斂便吩咐司機將車開回市區醫院。
“你得罪人了?”韓斂試探性地問夏翊涼。
在劇組,競爭對手之間互相做點小動作並不少見,但大多點到即止,爭口氣罷了。像今天這樣搞出這麼大動靜的,也不知是什麼深仇大恨。
夏翊涼搖了搖頭。
“也是,你才來過幾次,應該不至於同人結什麼梁子;”韓斂分析道,“或者是有人想收拾陳閑初,拿你開刀。”
總之要說是那位群演師傅失了手,韓斂是不信的。
夏翊涼毫無頭緒,但此時此刻也不願再多想。她已經緩過氣來,可依舊疼得厲害,隻靠著車窗,皺眉養神。
到醫院處理傷口費了些功夫。衣服外麵的傷痕裏混雜著泥土與青草,若不清理幹淨,容易感染。好在是冬天,傷口不易發炎,幾天不洗澡也可以過得去。
見夏翊涼神色略回轉了一些,韓斂也鬆了口氣,送她回了學校。臨走時囑咐了她幾句注意休息,養好身體,又仿佛不經意般留了句“陳閑初人紅是非多,你好好照顧自己”,便離開了。
回到寢室,夏翊涼便在室友們的一臉關切中躺下了。
一開始完全睡不著,頭腦中全是各種牛鬼蛇神豺狼虎豹的猙獰麵孔,便幹脆吞了兩顆褪黑素,一覺睡得天昏地暗。
卻也因此錯過了陳閑初給她打的幾十通未接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