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夜晚的寒風剮得人臉上生疼,叢萊卻覺有汗水從背上淌過。
“夏翊涼?你以前的名字?”周深勵不可置信地望著叢萊,“所以他們叫你涼涼?他說的都是真的?”
周深勵一連串的問題,令叢萊無從答起。陳閑初的話真真假假,不知該從哪裏開始解釋。
又覺得完全沒必要同眼前這個人解釋。
“我竟然什麼都不知道,”周深勵的質問從憤怒漸漸帶了茫然,“是了,‘叢萊’這個名字,真有故事性……”他盯住叢萊,終於還是想要求證,“我隻問你,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叢萊被問得不知所措,本能地搖了搖頭。
不是的。至少不全是。
周深勵鬆了口氣。
“隻要你說不是,我就信。”周深勵釋然地笑了,嘲弄般看著陳閑初,“你可能不太了解你的這位老同學,她信奉康德的絕對道德——實在沒什麼本事撒謊。”
陳閑初摘了口罩,露出有些傲慢的笑意,
“你覺得我撒謊?”
“撒沒撒謊,你自己心裏有數;叢萊也有數。”周深勵並不示弱,上前一步。
陳閑初冷笑一聲,懶得再辯解,
“既然你隻信涼涼,那就讓她誠實給你看。”
語畢,便俯身吻住了叢萊。
一陣天旋地轉,叢萊腦中浮現的,竟是白天陳閑初與張荼兒拍吻戲的場景。
陳閑初的臉離她那麼近,高挺的鼻子呼吸的溫熱氣息就在頰邊纏繞,可她完全不敢相信這一切真的發生了。
她感覺自己仿佛是個局外人,不可置信地圍觀著一場與她無關的高甜吻戲。
滿腦子隻有——陳閑初的側顏真能打。
——而一旁的周深勵,眼睛幾欲噴火。
她竟沒有推開他。
所有的語言都可以經過加工,說出無懈可擊的謊話,可是人的本能不會撒謊。
聚餐那天,她想都沒想地,當著所有人的麵,推開了他的吻,卻在他們對峙的此刻,任由陳閑初吻住了她。
這一反應,讓所有的解釋都失去了意義。
也不知吻了多久,也許僅僅幾秒,也許有好長一會兒時間,陳閑初放開了叢萊。
叢萊回過神來,周深勵已經憤然離開了。
“你……”叢萊為陳閑初的行為感到生氣,又為自己沒有推開他感到尷尬。
“我今天的片酬從你今後寫劇本的稿酬裏扣。”陳閑初揉了揉叢萊的頭發,把她和呆在一旁的駱寧一推向寢室樓,“快回去睡覺。走了。”
……
“他這就……走了?”見陳閑初絕塵而去,駱寧一茫然地拉了拉叢萊,“他什麼意思?”
“意思大概是,過了一條吻戲。”
叢萊回到寢室,有些魂不守舍。
費勁護了好久的初吻,莫名其妙就沒了。
而且還是在一場表演中沒有的,冤不冤。
“叢萊,你今天怎麼跟夢遊似的,出啥事兒了?”馮熙悅看著叢萊拆了一袋速溶咖啡直接倒進嘴裏,感覺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