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萊記得在這樣的時節，周深勵總愛穿高領毛衣搭配棕色短夾克，略顯老氣的穿搭，瞧著很有幹部的做派。
所以今天周深勵看起來，很不像他。
翻了菜單，叢萊選了兩份人均150元的隨心配套餐，自己要了海鮮湯、雞胸肉沙拉和五分熟的牛排，甜品要榴蓮芝士。服務員提醒她五分熟帶血，她表示並不介意。
周深勵要了全熟的牛排，又鑒於禽流感，要了蔬果沙拉。
“全熟的可能會老。”服務員再次出言提醒。
“難道你們的牛排不是帶血就是太老？就不能恰到好處？”周深勵皺眉，“這麼貴的餐廳，哪裏來的底氣。”
“您選的是厚切牛排，所以如果內部全熟的話，外部必然會偏老。”服務員解釋道，“或者您可以試一下我們的菲力和西冷，這兩款牛排就不存在這樣的問題。”
周深勵翻了一下菜單，發現菲力和西冷都不在套餐的選項之中，便啪地合上菜單，沒有再換牛排，
“你看著辦吧，反正我不吃生的。”
服務員帶著菜單離開，叢萊才開口道，“今天我請學長吃飯吧。保研之後，還一直沒有好好謝謝你。”
周深勵撥弄著手裏的刀叉，良久，才開口說話。
“大概，像我這樣拿過助學金的人，就算拿再多的獎學金，最終也還是入不了你這樣的女孩子的眼。”
沒等叢萊否認，周深勵自顧自說下去。
“我一開始其實並不敢追求你。如果你還記得的話，我第一次在公選課上與你說話，就問你身上的衣服哪裏買的，很好看，我想給我妹妹也買一件。”
“我騙你的。我沒有妹妹。”
“但你很歡快地跟我說，網上買的，45塊一件。還很熱心地把鏈接發給我。”
“我當時覺得，我找到一個屬於我的世界的仙女了。”
“這兩年，我們總是一起吃食堂，泡圖書館，繞著操場散步。校園生活最大程度地掩蓋了我們之間的差異，以至於我時常會刻意忽略，你也有一千塊的跑鞋，兩萬塊的手表。你從不炫耀，從不談論，讓我誤以為這些全都不存在。”
“可是我們之間的不一樣，不會永遠被掩埋。”
“我們名義上是男女朋友，可事實上，”周深勵說到這裏，有些難以啟齒般不忍再說下去，
“昨天是我不對，我喝多了，冒犯了你，向你道歉，”
“這種狀況，你要是提分手，我也無話可說。隻是，”
周深勵仿佛下了偌大的勇氣一般，鄭重懇求叢萊，
“隻是，我確實太喜歡你了。可不可以，讓我把這個學期的男朋友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