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似乎在準備最後一次的衝擊,這一次衝擊就要把大明僅有的陣地攻克。
一舉把他們消滅掉!
“司令官,電報!”通訊員拿著電報夾子遞了過來。
打開電報夾子,尚可喜不說話,眼淚順著臉頰不停的流。
電報上說,務必再堅持三天。
三天!
現在幾乎每一分鍾,就有士兵傷亡。
頂在一線的士兵,有六成身上都有傷。
“司令官,我們師長上去了,他說再不來援兵,我們就頂不住了。”電話裏麵,傳來急切的聲音。
“你們打光前來個電話,老子頂上去。”尚可喜放下電話,拿起一支阿卡步槍。
拉了一下槍栓檢查一下:“警衛連,跟我來。”
走出地下倉庫出口,尚可喜被刺鼻的硝煙味道熏得直流眼淚。
“長官!您怎麼出來了,我們還沒死光呢。”
一個臉被硝煙熏得好像小鬼一樣的家夥對著尚可喜吼。
“吵吵什麼,炮彈打不著你是咋地。”尚可喜趴到一處廢墟的邊上,拿著遠望鏡向遠處看。
黎明前的黑暗中,到處是子彈劃過,留下一道道灼熱的彈痕。
尚可喜的眼睛裏麵,看不到幾個明軍士兵。
隻能看到一道道彈痕,劃過空氣射向遠方。
前麵正有一隊希伯來人士兵貓著腰衝鋒,看兵力差不多有一個連。
隻是這些希伯來人,身上穿著希伯來人的軍裝,可看起來卻不像是希伯來人。
這些人並沒有呈戰術隊形散開,也不像是那些受過訓練的一樣,z字型貓著腰奔跑。
他們賊頭賊腦的四下踅摸,不時還會向後麵看一眼,好幾個家夥都想轉身往回跑。
可隻要轉過身,後麵就會響起槍聲。子彈打在腳下,讓這些人不得不轉過身繼續前進。
這不是希伯來士兵,以前的希伯來士兵非常狂熱。衝鋒起來不怕死,戰鬥意誌甚至比明軍還要高一些。
尚可喜放下手裏的望遠鏡,腦子裏麵滿是問號。
“司令官,希伯來人學精了。他們抓了這些人的家***迫他們來送死。
您看,到雷區了。”營長指著遠處的雷區,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每天晚上,都有戰士冒著生命危險去布設地雷。
隻要稍有不慎,不是被炮彈炸死,就是被步槍打死。更有可能,碰到希伯來人撤走時安裝好的地雷。
在這是受傷等於死亡的戰場,一條生命的消失,就像是死個螞蟻一樣平常。
“轟!”“轟!”“轟!”
“……!”
一聲聲爆炸,伴隨著慘叫不斷傳進尚可喜的耳朵裏。
尚可喜無奈搖了搖頭,仗打到這個地步,也就不擇手段了。
“命令迫擊炮,把這些人炸回去。不能……!”尚可喜把嘴裏的話生生咽了下去。
被爆炸驚嚇的奧斯曼人沒了命似的往回跑,可剛剛跑了十幾米,就有突突突的重機槍聲音傳過來。
一道道火紅的彈痕劃過朦朧的天光,準確招呼在他們的身上。
奔跑中的人們,立刻血肉橫飛,然後無力的倒在地上。
前後不過五分鍾時間,一百多條漢子死得幹幹淨淨。
希伯來人並不在乎這些人,不過十幾分之後,又有一百多人的奧斯曼人被驅趕上了戰場。
隱隱的還能夠聽到有人哭嚎的聲音,借著逐漸亮起來的天光,尚可喜看到好多人手裏甚至沒有槍。
的確是沒有槍,這些人被身後的槍聲逼著往前衝。落在最後的人,會被不知道哪飛來的子彈打死。
這些人跑到雷區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踏進了鬼門關。有些人還會低頭撿起地上的槍,然後一邊嚎叫,一邊放槍往前衝。
子彈毫無目標的飛著,有些人甚至對著天空放槍。
很明顯,他們不是在對敵射擊,而是在給自己壯膽兒。
眼看著昨天晚上死了十幾個弟兄才布好的雷區,又要被這些人毀壞。
明軍不得已,隻能用寶貴的迫擊炮彈招呼。
射擊諸元早就計算好了,一陣火光和硝煙吞噬了這些奧斯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