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蘇百合以前不叫蘇百合,以前她叫蘇小花。阿娘生她的時候,院子外恰好在盛開一種不知名的小花,她爹蘇長平覺得挺好看的,就隨手拿來用了。

蘇小花上麵有兩個姐姐,大姐蘇桃花,長得很漂亮,一雙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皮膚偏白,性格溫柔軟弱,對妹妹弟弟很照顧。二姐蘇荷花,雖然長相一般,道性子潑辣,說話直爽。

蘇小花排行第三,前麵已經有兩個女兒了,阿爹滿心以為這胎會是個兒子,結果出來還是個女孩。阿爹的臉不由自主地垮下來,扯都扯不上去。好在一年後弟弟蘇大勇出生了,阿爹的心情終於舒暢,笑容也多了。

但是家裏是真的窮啊!三間茅草房搭一間夥房外加兩個圈舍,就是她們一家人居住的全部地方,漏風漏雨的,搖搖欲墜,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這房子是爹娘成親後被阿爺阿奶分家現建的。爹娘老實巴交,嘴巴不甜,不會哄人開心。聽說阿爹出生的時候難產,差點讓阿奶一命嗚呼,這讓阿爺阿奶對阿爹一直耿耿於懷,很不喜歡。爹娘成親後,在大伯大嬸的攛掇下,阿爺說兄弟姊妹多,他們成家了也該立業了,就讓他們出去單過。其實這隻是個借口,大哥二哥先成親也沒見爹娘把他們分出去。分家時,他們近乎淨身出戶,沒法子,蘇長平隻能用泥巴糊了竹子建起這房子。

家裏人口多,阿娘蘇莫氏手巧,用粗糧混些野菜,勉強能裹腹。衣服是大姐穿了二姐穿,二姐穿了再給蘇小花穿,真是縫了補,補了縫的。倒是弟弟蘇大勇因是唯一的男孩子,一年到頭能做一件新衣服穿。

蘇小花很懂事,也很勤快。從小就穿著打了補丁的衣服,背著個小背篼,跟在兩個姐姐的屁股後麵挖野菜,打豬草。

房子後麵有一座不高的山,村民稱之為矮子山,山上草木叢生,春天的時候鮮花開滿山頭。矮子山後麵是一座大山,叫落頂山,高聳入雲,大人們說山上全是原始森林,有各種野獸,甚至有老虎之類的猛獸,除了獵人一般沒人去過。

蘇小花有時跟著姐姐們去矮子山采采蘑菇,摘點野果,挖點野菜之類的。鮮花盛開的季節,蘇小花還會采一大束野花,各種各樣的,五彩繽紛,花香撲鼻。

家的前麵有條河,叫清水河,河麵不過丈餘寬,一尺多深,圍繞著村子蜿蜒盤旋而去。河水清澈,緩緩流動,像一個溫柔慈祥的母親,守護著村莊。大姐到河邊洗衣服洗菜時,總是帶著蘇小花一起去。

蘇小花八歲時,生了一場重病。這病來得又急又猛,蘇百合發燒得厲害,嚇得爹娘趕忙請了郎中。但這病來得太蹊蹺,郎中來了也不管用。看著奄奄一息的孩子,郎中歎息著讓準備後事,然後藥都不開就離開了。

爹娘束手無措。雖然隻是個女兒,但好歹是一條命啊!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女兒死去,實在是讓人難受的事。爹娘沒辦法,隻能日日祈求老天爺,希望老天爺能保佑蘇小花平安無事,盡管他們也知道這希望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