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得歡仔細打量著這條手釧,應該是簡直不菲的東西,大周的仿造工藝還沒有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這應該是天然寶石,並非人工合成。
“公主殿下,我雖然出聲越國公府,可隻是個庶女,出閣時家裏頭也沒打發許多值錢的嫁妝,選來選去也就這條手釧能進獻給公主殿下了。”安佩寧抬眼柔柔弱弱的看著顧得歡,一臉感激之色:“若非是公主殿下仗義,我與景程的親事是萬萬不能成的。”
雖然秋獵時安佩寧為了自己的幸福勇敢的向崔景程表示了心意,可是寧德侯府遲遲不表態讓她有些絕望。崔景程寫給她的信箋裏,文字火熱,然而卻始終沒有說什麼時候過來提親,這讓她不免有些傷神。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光陰一日又一日蹉跎,到了後來安佩寧已經不再抱有幻想,感歎自己的命運早就已經安排好,隻能是嫁入四品五品官員的家庭。當她做好了逆來順受的心理準備,可是萬萬沒想到崔景程這時候卻來了一封信,說連枝公主願意幫忙,請皇後娘娘賜婚。
安佩寧半信半疑,而且對這位陌生的連枝公主表示了好奇。
她很少有機會出府參加達官貴人的遊宴,也不很清楚皇室中人都有哪些,她總覺得這事情有些玄妙,堂堂以為公主,居然會來插手她與崔景程的親事?
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然而一切都如崔景程說的那樣,皇後娘娘真的賜婚了。
那一日,賜婚的懿旨到了越國公府,她覺得自己真是在做夢一般,被丫鬟婆子們擁簇著出去接旨,聽到宣旨內侍尖聲細氣宣讀那道懿旨,聽到崔景程三個字時,心都快從喉嚨口跳了出來。
在那一刻,她真的是對素未謀麵的連枝公主感激萬分。
沒有她,自己也不可能嫁入寧德侯府。
更何況崔景程的長房嫡長子,以後侯爺的爵位自然是由他來繼承,到他成了寧德侯之時,她便是侯夫人。
府中姐妹個個羨慕,都說她命好,有貴人相助,安佩寧自己覺得也是這樣。
今日見到了貴人,安佩寧竟覺得這條紅晶石手釧怎麼都拿不出手。
連枝公主生得那般美那般好看,站在那裏皎若明月氣質高雅,修眉俊目神采奕奕,似乎世上沒有一樣珠寶能配得上她。
“大嫂,我們都是自家人,這麼客氣作甚。”
顧得歡微笑著將那個盒子合攏,將它放在枕頭旁邊:“天下有情人終會成為神仙眷屬,我不過是推了一把而已。”
“公主殿下……”安佩寧感動得眼睛裏含著淚,堪堪就要掉下來。
顧得歡招了招手,槐花從身後走了出來,奉上了一個錦盒:“這是我給尚未見麵的小侄子或者小侄女的賀禮,你且收下罷。”
安佩寧有些手足無措的望向顧得歡:“公主殿下,你這……”
她喉頭哽咽,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你有了身孕,大家都會要來道喜,這不是很正常麼?”顧得歡微微一笑:“你好好將養身子,等你生了孩子以後,指不定我還要有什麼事兒要你幫忙呢。”
安佩寧含著熱淚道:“但凡是用得上佩寧的,公主殿下隻管說,佩寧絕不會推托。”
從寧德侯府出來,顧得歡帶回了幾樣禮物,雖說不是太多,可也看得出來寧德侯府對她這個媳婦還是認可的,崔二夫人甚至是從自己當年的嫁妝裏拿出了一雙可以傳家的碧玉手鐲。
這雙手鐲比謝芳若那一隻成色更好,一汪水碧色,通體透亮似乎能見著光。
“看來你母親對我終於沒成見了。”顧得歡拿著鐲子對了陽光晃了晃:“這一雙碧玉手鐲可真是好東西,她居然也舍得給我。”
崔景行伸手抱住她,摟得緊緊:“你本來便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怎麼還用上了終於兩個字?”
“哼,”顧得歡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子:“你還想騙我不成?以為我不知道你母親當年是怎麼想的?她來禹州尋你的時候到了我們家,眼睛都長在頭頂上,看我的那神情,似乎我是她腳底的一塊泥。”
“她是她,我是我,你是和我過一輩子,隻要我喜歡你就行了,不用管太多。”崔景行一邊說,一邊將嘴貼了過來,封住了她的,不讓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