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月光從窗外投進,穿過木窗格,彈到木板牆,掛在身上,映在眼中。
伊斯利爾的全身,仿佛都亮了起來,她帶著幸福的笑,眼睛在岩石-暴風身上瞄了一眼,便又看向了帕帕托。
“古老的盟約不朽,岩石與月的約定並沒有結束。我想……,他可能暫時無法完婚了。”
酒館內的燭光更亮了一些,酒館外的蟲鳴慢慢的響起,期間拌著一些夜隼的啼鳴。
岩石的信仰在大,也大不過不朽盟約,記錄進時間之河的盟約,不僅關係著一個部族,也關係著整個空之境。
“哼,反正他失憶了,在黑森林丟給他的金豆子他也忘了,如今他隻能在我身邊,看你怎麼辦。”伊斯利爾的心裏美美的,讓她放棄喜歡的人,沒門。
岩石-帕帕托的臉色慢慢的沉了下來,驚疑不定的看向了旁邊的丁格爾-橡樹。他還沒有那個能力,從虛空感悟古老的不朽盟約。
“今天是月的洗塵,不要掃了興致。至於暴風的娃娃親,我想就放在一邊吧。”丁格爾沒有直說,但是那層意思卻已經言明了。
“如此,倒是老夫的不是了,破壞不朽盟約可是大罪,老夫自罰一杯,還請殿下不要怪罪。”帕帕托說著端起身前的木碗,倒滿酒水,喝了個幹幹淨淨。
不朽的盟約如果被破壞,盟約方是可以通過祭祀,進行祈禱並請求責罰的。
沒有人知道,盟約到底在哪裏,隻是模糊的知道它存在與時間之河,但是,卻沒有人小看它。不僅是可能會招來神罰,不朽盟約裏的其他盟約方的製裁,也沒有誰能承受。
而不朽盟約,也沒有人敢拿來開玩笑。
“月與石自古如親生,相互扶持千萬年,晚輩自不敢去壞了這份親情。不過……,古老的盟約不朽,岩石追尋月的光輝……。叔叔您看……”伊斯利爾笑盈盈的拿起桌上的酒杯,倒了一杯,然後雙手抱杯,遞到了岩石-帕帕托身前。
帕帕托愣住了,他的臉上有一絲掙紮。
接,便是承認了對方是晚輩,和暴風平輩論交,身份便做不得數。
不接,那便是破壞了與夏之妖精幾千年的情分。
“丫頭真是偏心呢,我們古老樹人族也是盟約方,卻不能追尋月,真是傷心啊。”丁格爾-橡樹突然插了一句嘴,翻了翻眼睛,自倒了一杯。
岩石-帕帕托的額頭,“唰”的一下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妖精部族如今不知是否還存在,就是有一個神裔,隻要沒有直接衝突,也沒什麼。不過,如果半神樹人和他的部族……
酒杯中金色的酒水映著月光,捧在伊斯利爾的手中,與她身上的衣群相互呼應著,酒杯與衣裙間,好像有一絲銀色的月光。
帕帕托的雙瞳一縮,顫巍巍的接過了酒杯,然後一飲而下。
“千雪紗,孔雀翎。格老子的,她的背後到底還有多少惹不起的存在。”
金色的酒水順著胡子淌下,帕帕托一口氣喝完酒,大笑著將暴風像提小鳥一樣,拎到了伊斯利爾的身前。“哈哈……,能追隨在月的身邊,是他的榮耀。作為岩石部族的男兒,他會以此為榮的。”
“叔叔放心,隻要我死了,他會回到您的身邊的。”伊斯利爾美滋滋的拉過已經完全呆滯的暴風,向帕帕托行了一個晚輩禮。
“哐當……”丁格爾-橡樹剛剛拿起的酒杯,掉在了地上。他的四周,是掉了一地的眼球。
帕帕托那個恨啊,他恨不得親手掐死暴風這個親生的娃,不過還得賠笑臉,“那是他的福分,能永遠追隨月的身邊,也是我們岩石的榮耀。”
說完,他趕緊轉身穿過長桌,走向了酒館大門,“我去取最好的酒,大家不用等我。”
聲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外,酒館內的氣氛頓時壓抑了起來。
“哈哈哈哈……,好了都坐吧,我來介紹一下。”丁格爾一邊開心的大笑著,一邊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坐下。
半神的麵子沒有人敢不給,無論心裏有什麼,都憋在心裏,陪著笑臉乖乖的做在了椅子上。
伊斯利爾拉著仍然摸不著頭腦的暴風坐下,然後白了他一眼,“你曾經發過一個關係著整個部族命運的誓言,在我身邊不離不棄。如果你敢反悔,就會迎來神罰,甚至會讓岩石部族滅族。”
“你在威脅我,”暴風的臉沉了下來,他的雙眼緊緊的盯著伊斯利爾,眼中刀光劍影。
“我沒有……,”伊斯利爾的心都顫抖了起來,她帶著顫抖的話音說道,“那是你失去記憶以前發的誓言,是你心甘情願的,我會幫你找回記憶的。等你記起了以前,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接受。但是,在這之前,誰也別想將你從我身邊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