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的聲音好似泉水叮咚,酒館內的人不僅都是眼前一亮。
大大的木窗,窗格子交叉成棱形,一道道陽光透過蒙蒙細雨,投進來,照在屋裏,照在伊斯利爾的身上。一片火紅的衣裙顯得格外美麗。
再加上她手裏抱著的小雪兔,怎麼看都向一個傳說中的妖精。
“我說……”小胡子眼睛一眯,轉身便來到桌前,一腳踩著阿魯屁股下的長凳子另一端,一腳哆嗦著,手拄著膝蓋,將臉貼了上來。
“你要吃霸王餐?”
“嗯……,”伊斯利爾皺著小鼻子,向旁退了退,厭惡的用手揮了揮眼前的空氣。
整個屋子裏頓時響起了一聲聲的輕笑,小胡子不僅有些惱怒,回頭看著自己的手下,瞪了一眼。
“大叔,你也太不專業了。怎麼說,你也是有手下的,怎麼能這麼不注意形象啊,該刷牙了。”一邊說著,伊斯利爾再次抬起手扇了扇。
屋裏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異樣。
酒館外麵的嘈雜聲消失了,隻是聽到一些低聲的呼喝,還有急急的關門聲。
事到臨頭自家清,卻是沒有一個人過來幫忙的。
小胡子一聽,臉上慢慢的出現了笑容,眼睛也是越來越亮,“這麼說,我倒是碰上同行了。”
“同行?大叔弄錯了吧,你是來收錢的,我是來吃飯的。不在一行,怎麼同行啊。”
“喂,老爺爺,你們的菜裏這都是什麼啊,差一點噎死我哦。”伊斯利爾對著小胡子翻了個白眼,然後轉頭看向吧台後的老者,指了指身前盤子裏的銀錠子。
“這麼大的東西,放在盤子裏麵,人家嚇也嚇死了呢。你知不知道,我爹娘就我這麼一個寶貝,如果嚇死了,你可是天大的罪人哦。”
“大罪人,”阿魯在旁邊附和了一句。
“我說……,”小胡子一蹬眼。
“閉嘴了啦,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你媽媽沒有教過你嗎?”
伊斯利爾瞪了阿魯一眼,眼神冰冷,周圍的空氣頓時降了下來。旁邊的小胡子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鬼使神差的閉上了嘴巴。
“老人家,我也不欺負人哦,咱們開門做生意,要講理。怎麼說,你老人家蹦個字。”伊斯利爾將手裏的雪兔再次放到左肩上,小手在胸前一抱,側頭看向了老者。
酒館裏變得更安靜了,隻有眾人的呼吸聲,還有阿魯的咀嚼聲,他還在吃。
吧台後麵的老人吐出一個煙圈兒,將大煙鬥在吧台後磕了磕,小心的放起來,睜開了昏花的老眼。
“免了,另外再送……”
“慢著……,”不等老人說完,小胡子臉色一沉,“小丫頭片子,給你個臉兒,你還來勁了,是不。這裏是老子罩著的,懂不?”
怒吼聲震耳,伊斯利爾隻覺一陣帶著腥臭的狂風迎麵吹來,心裏突然有些惡心,鼻子一酸,眼淚被擠出了兩個。
“哥……,他吼我。”伊斯利爾頓時如同變了個人,兩手抱肩後退,靠在了木牆上,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阿魯。
她就像一株弱不禁風的小草,站在那裏隨風飄搖。屋裏的眾人,不僅倒吸一口冷氣。
“我靠,丟人啊,她還是一個孩子,這要是讓人知道了,我還怎麼在這一片混。”
小胡子臉上的怒氣還未消失,心裏卻突的一沉。
“誰?誰幹的?”阿魯一把把手裏啃了大半的烤露腿砸在了桌子上,胖胖的身子站了起來。
他身下的長凳另一端正被小胡子踩著,這一起來,長凳頓時彈起,小胡子腳下一空“噗通”一聲趴在了地上。
長凳子帶著慣性,在空中翻了個身,“嘭”的一聲又在小胡子的頭上砸出一個包,不甘的倒在了地上。
“哥,我們走吧,這裏好多壞人。”伊斯利爾帶著哭腔,一邊抹著不存在的眼淚,一邊伸手在木牆上取下了鬥篷。
“好,既然飯錢免了,那我們走吧。”阿魯很配合,破例說了好幾個字,抬手背起了自己的盆盆罐罐。
大廳裏的三個大漢,離的遠,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眼看著自己的老大不聲不響的倒下了,心裏一陣發虛,也不管阿雨娜了,撒腿就跑。
等伊斯利爾拿下鬥篷,已經跑得沒了影子。
正在這時,小胡子慢慢的爬了起來。
酒館裏,從沒有過的安靜。
阿雨娜站住門口,一邊拍著胸口順著氣,一邊慶幸著自己從魔掌手中逃脫。
吧台後麵的老者,又拿出了自己的長煙鬥,輕輕的壓上一袋煙,然後拿出上好的雪鬆木條,用火折子點上,等雪鬆木條燃起來的時候,才將煙嘴放在嘴裏,一邊吸著,一邊用木條在煙鬥的上好煙絲上熏了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