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雪下個不停,整個山穀雖然因為結界的關係,沒有一絲風雪。但是整個天地都灰蒙蒙的,仍然無法分辨大概的時間。
在冰晶囚室內坐了一會兒,天地間忽的一暗,夜晚悄無聲息的降臨。
山穀內沒有亮起火光,隻是變得越來越安靜了,沒有了歌聲,說話聲,最後變得鴉雀無聲。
雷奧輕輕的攏了攏額前的亂發,將懷裏的漢娜輕輕放下,放慢腳步,走到了洞穴口,側著頭看了看左右。
他頭發上的獸筋,早已不知去向,頭發散亂著,調皮的飄在眼前,但絲毫影響不了他的視線。
洞穴兩邊的守衛,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整個山穀內,沒有一個土著的身影,就連山穀口兩側的箭塔上,也是空無一人。
“他們就這麼放心?”雷奧抬起手捏了捏身前的木樁,足腕粗的木樁,在他的大手中,慢慢變細,然後被輕輕一掰,變成了兩截。
“笨獅子,這裏有結界。再說,我們跟本不知道這裏在哪兒。十萬雪山裏,靈獸出沒頻繁,貿然出去,還不是自尋死路。”漢娜伸手結過了雷奧拔出來的木樁,小心的放在了一邊,
“這麼說來,我得去抓那個祭祀了。這樣可以爭取些好的待遇,不然我們還是走不出去。”雷奧一點就透,不僅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把洞穴口的木樁一一掰斷,取了下來。
“你留下,我去把他抓來。”雷奧將最後一根木樁遞給漢娜,指了指洞穴裏麵,然後彎著腰走了出去。
……
雷奧哈德不得不感謝古老的結界,它使得山穀內沒有一絲積雪,隻要足夠小心,走起路來,就不會有聲音。
夜色下,整個山穀內,被染上了一抹幽藍,不是太黑,可以依稀分辨出周圍的一切。
雷奧輕步前移,很快在遠處繞過冰屋,來到了那個特別的冰屋前。
火塘內已經沒有了火焰,一堆火炭堆在那裏,一片火紅。雷奧腳尖點地,沿著火塘邊緣,飛快的來到火塘盡頭,貼到了那個特別冰屋的門側冰牆上。
回頭看了一眼周圍寂靜無聲的冰屋,雷奧小心的伸長脖子向裏麵看了看。
特別的冰屋內,四周懸掛著無數獸皮。一個略顯駝背的身影,正背對著門口,坐在屋內的獸皮墩子上一動不動。他的脖子上,有一串獸骨項鏈,上麵拳頭大小的獸頭,正張著大嘴,嘲笑著雷奧的無知。
“他在等我,”雷奧心思如電,知道自己上當了。但是正像漢娜說過的,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已經沒有了退路。
牙關一咬,雷奧哈德彎著腰,雙腳猛然蹬地,身形一閃,衝了進去。
全身的力量灌注雙腿,雷奧如同化成了雪獅。由於速度過快,帶起的風,將他的頭發吹起,在空中不斷的飄著。
他的雙眼圓睜,一道道精光不斷的在眼底閃現,但是心中卻是一緊。
那個祭祀,仍然一動未動。
“不管了,又不是要他死。”雷奧心中一念閃過,如鉗的雙手伸向了祭祀。
整個世界,在這一刻,好像都慢了下來。
雷奧的雙手轉瞬即到,穩穩的搭在了祭祀的肩上。
就在這時,那個祭祀動了。
他沒有回頭,也沒有躲避,而是飛快的抬起手,食指指向了身後。
“壞了,”雷奧的眉心一緊,一種強烈的危機感,瞬間將他籠罩。
不待雷奧躲避,祭祀的手指尖一抹銀色閃過,雷奧隻覺身上一緊,被定住了身形。緊接著在一片“哢吧”聲中,他驚恐的發現,無數的冰晶從他的皮甲外出現,呼吸間,蔓延到了全身,把他冰封了起來。
冰屋內,頓時多出了一件冰雕。白色的寒霧,不斷的在冰雕上飄出,掙紮著消失在空中。
“小子,你想偷襲我?”祭祀慢慢的轉過了身兒,如同老樹皮一樣滿是皺褶的臉上,一層層的肥肉堆疊著,上麵無數的白色塗畫不斷的扭動著。
冰屋外麵,無數的身影從周圍的冰屋中衝出,眨眼間包圍了四周。老祭祀向外麵揮了揮手,製止了要闖入的人,不肖的看了一眼雷奧。
“你怎麼知道的?”
雷奧甕聲甕氣的話語從冰雕內響起,老祭祀頓時大驚。但還未等他有何動作,冰雕上“哢嚓”聲接連響起,無數的裂縫爬滿了冰雕表麵。
“嘭……,”無數的冰塊飛濺,冰塵飛舞間。雷奧哈德衝破束縛出現在了祭祀身前,大手一伸,將已經陷入呆滯中的祭祀拉了過來。
“不許進來,”雷奧一手提著祭祀,一手向屋外揮了揮手,輕輕的扭了扭脖子。
無數的土著吆喝著,不斷的向雷奧揮著手裏的樹矛,卻絲毫不敢越雷池一步。
“嗨,老頭,你還沒回答我呢。”雷奧的鼻子緊緊的貼著老祭祀的臉,語氣憨厚。老祭祀說的是通用語,避免了很多麻煩。不過,他有些擔心漢娜。
“你不怕冷?沒有被冰封?”老祭祀的眼中滿是狂熱,他的聲音由於激動變得異常尖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