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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有什麼東西落下來,很不巧地砸傷了它,還是它落下來砸出了這個坑?
如果是前者,那麼落下來的東西是啥?它現在在哪兒?
可如果是後者……不可能,這小體格絕不會製造出這樣的大坑。
原瑾禮睜著一雙熊貓眼,再度看向那隻可憐的小動物。
那東西原本應該是毛茸茸的,但這會兒卻血肉模糊,看不出哪裏受了傷,又似乎哪哪兒都是傷。
啊這。
也太可憐了吧。
原瑾禮考慮了一下,還是滾進坑裏,將它抱了起來。
看大小和身形,他覺得這應該是一條狗。
毛絨絨的一團兒,隻有他幾隻熊貓前掌那麼大……而就在他抱起它時,原瑾禮感到這隻狗還噴吐著熱氣,盡管很艱難,盡管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但它的胸膛依舊在艱難起伏。
求生欲很強。
想盡一切辦法活著,這似乎是所有生物在瀕臨死亡時都會做出的反應。
渺小又偉大。
這讓原瑾禮想起自己最後做人的時刻,他被送進手術室時許下的願望……
如果放置不理,不出半個鍾頭,它就會被盤旋在周圍的鬣狗或者狼分食幹淨。
大自然是很殘酷的。
這樣七想八想了一通,大熊貓最後還是熊貓腦袋一熱,將這隻狗子帶出了那個偌大的“天坑”。
先是就地取材,帶它在河邊洗了洗。
狗子全程是昏迷的狀態,洗了一會兒後,原瑾禮終於看清了它的傷勢——腰腹處有一道很明顯的傷口,很長。其餘地方倒是還好,隻是毛毛太多,沾了血,乍看上去才有些駭人。
看上去或許還有救。
這就好。
不知不覺,月升日落,頭頂像被人鋪上了一層帷幕,隻留下一絲一縷暗淡的光。
天快黑了。
熊貓的視力並不好,但可以夜間視物。
原瑾禮也不怕黑,隻是天黑後是各種猛獸出來覓食的時候,這地方血腥味太重,在附近逗留實在太過危險。
更遑論在這種食物匱乏的森林裏,一隻帶著傷口、不大不小剛剛好夠吃一頓的小動物,簡直比發情期異性的氣息還具有吸引力,是各種猛獸們爭相追逐的對象。
原瑾禮不敢耽擱,將狗子安置在自己捆好的竹子上,拖著它往窩的方向行進。
在心驚膽戰中回到了自己的熊貓窩,一路平安無事。
將受傷的狗狗安置在了窩的一角,原瑾禮轉頭去清理他的小竹子。
想著一定是自己率先清理了狗子的傷口才沒有吸引來猛獸,他忍不住為自己的嚴謹點讚,並真心實意地感慨:
“你還真是幸運呢!”
撿到你的大熊貓不僅不用完全靠食肉維生。
還倍兒聰明嘿!
熊貓寶寶忍不住發出叫聲。
盡管原瑾禮本身並不喜歡自己身為幼崽的聲音。
——太尖細,像撒嬌一樣,還奶奶的。一點都不勇猛帥氣的感覺。
埋頭清理被弄髒的些許竹竿,原瑾禮並沒發現,被他拖回來的“小狗”其實已經睜了眼。
克萊斯特知道自己受了重傷。
多年的戰鬥經驗讓他哪怕隻是短暫地恢複了意識,也沒有亂動。而是悄無聲息地打量著四周的情況,目光充滿警惕,尖銳難當。
然而不等掃視一周,克萊斯特率先看見了一個小小的、過於圓潤的背影,和……兩隻圓圓的耳朵?
……
這是……什麼?
黑暗裏,克萊斯特覺得這是自己失血過多產生的幻覺。
但很快,他就聽見了那隻圓滾滾發出的叫聲。
聲音真切,不是幻覺——
“嗷嗯,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