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口莫辯。
或者說, 根本就沒法辯。
陳念輕飄飄地把這話拋出來,你要怎麼接?說我雖然故意把自己的手紮破了,但我沒有讓你含我指頭的意思?
含我指頭……
方芝喉嚨滑動, 眼神晃悠。陳念歪著腦袋看她的樣子真是可愛,可愛又欠扁。
方芝收回了自己的手, 藏到了身後去, 再開口的時候, 頗有甩鍋的嫌疑。
“以後收東西要仔細點。”她道。
“你真的有點喝多了。”頓了頓,她又道。
陳念轉身, 靠進沙發靠背裏:“有些困。”
方芝起身,手去撩垂落的頭發時,順便摸了把自己的臉。
真燙。
“家裏有沒有醒酒藥……”她問。
“我這程度,不用吃藥。”陳念盯著她的背影,碎花裙掐得方芝的腰不盈一握,走動間,裙擺影影綽綽的。
“那喝點奶。”方芝轉身又往冰箱而去,拿了盒牛奶遞給陳念, “耳機沒找著, 可能掉路上了吧。”
“嗯。”陳念並不在意, 她接過牛奶喝了一口,跟拍廣告似的, 唇邊沾了一點,伸舌尖出來舔幹淨了。
方芝沒法控製自己身體裏的熊熊火焰, 她戴上了一副有色眼鏡,覺得陳念的每一處細微動作,都是在勾引她。
方芝無法處理現在的狀況,在設想裏, 她來磨嘰磨嘰,見個麵,聊聊林天意的事打探點消息,今晚也就結束了。
根本沒這狀況。
而這狀況幾乎吞噬了她的大腦和理智,讓她的火一旦燒起來,就有燎原之勢。
方芝能想到的處理方法,滿腦子都是捏住陳念的下巴,吻住她的唇,吞掉她的言語,將她整個人吃進肚子裏。
除此之外,再幹什麼,再說什麼,都是輸。
方芝閉了閉眼,擰身的姿勢仿佛出刀。
隻是出刀的方向並不是陳念,而是自己。
她快步到了玄關處,說話的間隙就換好了鞋穿好了外套:“困了就早點休息,我回學校了。”
陳念沒說話。
方芝沒有給自己猶豫的時間,門一開,人就在了門外。
兩人處在了隔斷的空間,那讓人窒息的灼燒感終於下降了許多。
方芝的手還搭在門把上,她靜靜地站了一會兒,等呼吸順暢了,理智回來了,這才往電梯走去。
人真是神奇。
人的荷爾蒙真是神奇。
她能幹些什麼呢,她有什麼好迫不及待要紓解的呢,但她就是快變成了洪水猛獸,想要把陳念吞沒,也把自己吞沒。
出了電梯,手機響起來。
來自陳念的電話。
方芝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語調調製如常,這才接起了電話。
“喂。”
“到哪裏了?”陳念問。
“剛出樓。”方芝把自己在門口猶豫的時間減掉了。
“站住。”陳念道。
方芝一愣,但腳比人聽話,已經停住了。
“等會兒,兩分鍾。”
方芝的心髒又跳出了正常頻率:“你要幹嘛?”
“我喝酒了。”陳念頓了頓,“所以不能送你。車馬上就到,你等一下。”
“哦。”方芝沒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冷嗎?”陳念問。
“不冷,”方芝道,“你問第二遍了。”
陳念:“裙子……有些薄。”
方芝那點勁又上來了:“你喜歡?”
陳念:“喜歡。”
方芝忽地笑起來:“那我再買一條送你。”
電話那邊停了停,而後咯咯咯的笑聲便傳了過來。
陳念笑得可真開心啊,愉悅,清脆,忍俊不禁又帶著一絲歎息。
“你怎麼這樣啊。”她笑著道。
沒等方芝回答,她又道:“我怎麼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