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平侯府上歇息了一夜,顧華采是在隔日清晨回去的,大街上小商小販們不過剛擺好了攤子,叫賣聲不絕於耳。
她坐在轎子上不禁靠著迷糊了一會兒,外邊的吵嚷聲似乎越來越密集,吵得她腦仁生疼,終是不情願的坐直了身子,這時外邊的交談聲才不覺得傳入了顧華采的耳裏。
雖然聽得不甚清楚,但大致意思還是曉得的。
隻聽得外邊一人說:“這人口口聲聲說是有冤,卻不去衙門裏去,攔下太傅大人的馬車是什麼道理,太傅又不管案情。”
“這你便不懂了。”另一人便道,“沒見著告禦狀這人的相貌很是眼熟嗎,便是當日的左大人左成玉,後來又被皇榜通緝過的。”
顧華采豁然的便是一震。
外邊又有駕車的小廝道:“夫人,真是不巧,前邊被人擋住了路,怕是得等一會兒才能走。”
她“嗯”了一聲,連帶著挑起了簾子,果然見前麵人潮洶湧,而被一眾人圍著的,赫赫然是一人一馬車,那馬車看著很是華麗的模樣。
裴太傅?
顧華采露出微微疑惑的神情,頓時想到沈元堂之前提起的話,,難不成左成玉便是他安排的,來打倒裴太傅?
隻可惜前麵人擠人,顧華采實在是不太清楚前麵都說了些什麼事情。
不過過了一會兒,突然有一隊人馬過來,她順著最開頭的那個人看去,赫然熟悉的容顏,卻是前不久去剿匪的安景臣。
連帶著將左成玉並裴太傅帶走。
人群終是散去,顧華采這才懷著滿腹疑惑回了府上,卻被告知沈元堂也被帶走了。
她欲知真相,然被控製在丞相府中,也是走不出去。
這樣等了有幾日的功夫,卻被傳來沈相府被抄的消息,大量的官兵湧入了昔日輝煌的丞相府中,將一幹人等盡數抓住,連帶著屋裏所有珍貴的東西都被充公,一切都仿若做夢一般。
不過顧華采卻是安然無恙的,她也不知曉他們為什麼沒有抓她。
末了,有一武將同她道:“楚湘王有請。”
她便跟著去到了安景臣的麵前。
闊別許久,他渾身多了幾許滄桑的,味道,不過苦笑道:“也不過大半年而已,你竟嫁了人。”
顧華采也不曉得怎麼回,就隻點了點頭。
雙方俱是苦笑。
她出聲問道:“那邊的事情都完了?”
“去了方才曉得,哪裏是土匪,就看那些作戰成熟又有策略,便不是一般的土匪能夠做到的,原竟是先前輔國將軍的屬下,又加之有了先太子這一人物在,愣是打響了名號。”
“不過有你贈的玉牌,總是救了我一命,並讓我同他們達成和解......”
他一頓,複雜的看向她道,“你竟是昔日沈家的嫡長女,怪道我同你相識時你那般奇怪。”
顧華采不應聲,自她將玉牌給他的那日起,便預想到了他會知道。
沉默半晌,方才問道:“沈元堂他......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