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轟鳴聲響起, 宛如一道絢爛的煙花,照亮了整個天際,火紅的太陽照耀著白雲, 染出一道道瑰麗的緋紅。
半年後。
那滿是廢墟的帝都星重建了起來, 仿佛又恢複了往日的繁華,熙熙攘攘的人群帶著歡聲笑語, 戰爭帶來的創傷,仿佛落下了帷幕。
軍隊的趕到, 及時的打斷了蟲族的進攻,拯救了無數百姓的生命,迅速投入了災後重建, 聯邦體製的弊端徹徹底底的暴露在人們眼前,看似強大的聯邦實際上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在野黨黨魁阿方索勾結蟲族,給蟲族提供了行軍圖, 這才導致如今的結果, 阿方索被抓獲以後,路易斯第一次因為私心啟用了刑法, 親手給他處了淩遲,剿滅黨羽,殺光三代親族,九族之內皆流放監獄星,參與的朋黨判處連坐罪, 寧錯殺一百, 不放過一個。
而自民黨黨魁諾伯特在戰爭中身受重傷,不僅如此,他還不眠不休的工作, 加重了病情,傷口出現了內出血,不治身亡。
格羅弗遠沒有諾伯特那般的魄力,根本控製不住議會的局麵,這更加劇了議會的分崩離析,地方開始各自為政,互設官稅與關卡,把一切弄得烏煙瘴氣,分崩離析的議會迎來了新的革命,路易斯一路斬斷了土霸王的爪牙,用鮮血染紅了帝路,沒有隱忍,沒有退讓,步步為營的爬上權利巔峰。
隻是他的兒子永遠深眠在這片土地,這一次他怕是真的不能聽到小崽子改口了。
他開始懊悔,他為什麼要把鷹鷙交給小崽子,為什麼要教導他學會駕駛機甲,為什麼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
如果這個孩子什麼都不會,他就會乖乖的跟其他人一樣躲在大禮堂,安安分分的等待救援;如果他沒有天天抓著孩子學習,小崽子會跟其他小朋友一樣天真不諳世事,這樣一來,小崽子便不會有危機意識,更不會鋌而走險。
凡事沒有如果……
偌大的皇宮令他感到空虛至極,他把筆擱在桌麵,問了一聲傑西,“夫人在哪?”
傑西心虛的看見他一眼,“殿下,夫人在墓碑那兒。”
提到墓碑時,傑西艱難的咽了咽口水,自打小公子出事以後,夫人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哪有人把衣冠塚建在家裏的?這不是瘮得慌嗎?
聞言,路易斯一言不發,轉身走向了繁花錦簇的花園,那墓碑便是建在花園裏,按園園的話來說,花園什麼時候都有姹紫嫣紅的鮮花,方便阿羽時時賞玩,她在附近修了一個雜物間,裏麵擺滿了孩子的玩具,墓碑上擺滿各式各樣的小點心,幾乎她每天都會拿來不同花樣的點心,墓碑旁邊種著一課老槐樹,老槐樹上用繩子係著秋千,她在這兒一坐便是一天。
她的狀態跟別人不一樣,沒有撕心裂肺的哭聲,也沒有潸然淚下,隻是木訥的坐在樹下,眼眸裏帶著幾分空洞。
有時候,路易斯很怕麵對這樣狀態的溫園園,仿佛他還什麼都沒有說,便已經輸了。
直到他走到溫園園的麵前,溫園園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她的那雙眼睛是睜開的,又像根本沒有睜開,空洞洞的。
路易斯把外套往她身上一披,低聲呢喃道:“不早了,回去吧,這天冷得快,在這裏坐是要凍著的。”
“我再等等,我怕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路易斯的話哽在喉中,他索性坐在她的身側,“行吧,我陪你等,這樣你會暖一點。”
“你說他為什麼不來見我呢?是不是在生我的氣?為什麼一次都沒有進我的夢呢?在我們那兒,故去的親人都會用托夢的方式去告訴家人,他們的近況,他為什麼一次都沒有跟我說呢?”
溫園園困惑的看著他,眼眸裏有著化不開的惆悵。
路易斯舔了舔幹澀的下巴,沉吟道:“或許我們都是不稱職的父母,所以他才不來吧,你回去休息吧,明天再過來等,你若是輾轉反側,睡不著覺的話,那就更見不到他了。”
溫園園搓了搓的胳膊,“可是,我想再等一會。”
她歎了一口氣,低沉道:“是不是我做錯了?”
如果她讓阿羽按照原文的那種成長,或許他就不會死了,這樣他就可以順遂的長大了,她或許根本就不應該來帝都星,她本以為自己會改變小崽子的命運,沒想到她把事情變得更糟了。
路易斯緊緊的攥著她的手,“我覺得你不應該胡思亂想,這個意外是我們都不想看到的,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希望你能夠走出來,我們還會有下一個孩子。”
溫園園眼圈當場就紅了,一把甩開了他的手,“是可以有下一個,但是,那都不是阿羽,那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