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大驚,連忙摸向腰間,可是那裏早已空空如也。
看著漸漸遠去的楚逸凡,蜀王忽而輕輕笑了出來。
江南,蘇州。
秋高氣爽,惠風和煦,萬裏晴空,一片湛藍,幾無雜色。
蘇州城外,一匹白色神駒晃悠悠的出現在官道上,緩緩行了過來。馬上之人麵色白淨,形容俊朗,一身衣衫白衣勝雪,頭上挽一個短小發髻,此時正半靠半臥在馬背上,頭上枕著個黃布包裹。正是流星公子楚逸凡。
八寶龍王閣本是江湖上一個神秘的組織,在各地共有八處分閣,以收集寶物古玩販賣牟取暴利,自這個組織成立幾年來,販賣奇珍寶物無算,其財力之雄厚,實難想象。
蘇州“鳳鳴閣”便是八寶龍王閣八個分閣之一,此次,八寶龍王規定,若想競拍八寶,需得持有龍王令,並在初五之前趕到鳳鳴閣。
今日初二,距離規定之日還有三天。所以楚逸凡不慌不忙,整個人悠閑自在。
一路上的行人都是眼神怪異的看著他,不明白為何別人都是騎馬,這人卻偏偏臥在馬上,好像把馬背當成床鋪睡覺一樣。
楚逸凡卻全然不理會,自顧自的看著藍藍的天空,發呆出神。白淨的臉上毫無表情,可那雙漆黑的瞳孔中,似有一種淡淡的複雜神色,似憂鬱,似孤獨。
前麵忽然傳來一陣哄鬧喝罵聲,可他卻連看也沒有看,甚至連眼皮也沒有眨一下,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一樣。
過了一會兒,四周已安靜下來,他卻發現身旁有個人在盯著他看。
那人也騎一匹馬,一身裘裝,臉色凶惡,一條刀疤從左眼角一直劃到右耳耳根,簡直說不出的猙獰可怖。楚逸凡不得不感歎此人生命之頑強,挨了這麼樣的一刀,竟還沒有死。
盯了楚逸凡良久,刀疤臉突然冷笑一聲,一把搶過楚逸凡頭上枕著的黃布包裹,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揚長而去。
楚逸凡竟然沒有絲毫阻攔,任他將包裹搶去,然後又任他離開,臉上漸漸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仍然躺在馬背上,緩緩前行,好像剛才被搶的包裹根本不是他的一樣。
如此又行了盞茶工夫,蘇州城已近在眼前。路上行人漸多,特別是那些腰挎大刀手提長劍的武林好漢。原本隻適合騷人墨客的蘇州城,竟然一下子就多了許多江湖中人。便是那些平民百姓也能看出來,蘇州城這兩天絕對會有大事發生。
楚逸凡看著那些意氣風發的江湖好漢,心裏隱隱感覺到,接下來的事情決不會那麼順利了。
身後又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隻見剛才那個刀疤臉急急驅馬奔了過來,還未及楚逸凡身前,便已翻身下馬,拜倒在地上,雙手高舉,捧著那個黃布包裹,躬聲道:“小人乃江南綠林匪霸刀疤王五,今日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流星公子,還請公子恕罪。”
楚逸凡第一次用正眼瞧了瞧他,接過包裹,淡淡笑道:“匪寇不仁,終難正果,看你一身壯力,為何不去找些正經工作?”
刀疤臉連臉都不敢抬起來,連忙應聲道:“是,是,小人從今以後一定改邪歸正,若再行匪盜之事,天打雷劈。”
楚逸凡笑道:“如此甚好,你這就走吧!”
刀疤臉如釋重負,戰戰兢兢的驅馬離去。
此時正是正午,也是蓬萊酒樓一天中生意最興旺的時候。
酒樓中人頭攢動,許多平時素不來往的武林豪客正聚集在一起,吃大塊的肉,喝大碗的酒,好不熱鬧。
楚逸凡找了張角落的桌子,叫了一斤上好女兒紅,三碗冷盤,一道清蒸醋魚,一道紅酒鴨舌,自顧自吃了起來。
他首先嚐了一杯女兒紅,感覺入口辛辣,但香醇不足,實在算不上好酒。清蒸醋魚和紅酒鴨舌都是酒樓中的招牌菜,一嚐,覺得果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