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語氣無比陳懇,根本不給崇武帝反應的時間,拿起瓷片在脖子上微微用力。
點點殷紅血跡從脖頸上滲出來。
隨即,雪清宮陷入極度安靜。
周公公眼神怪異的望向陳銘,九皇子,莫不是換人了?
這番話,怎麼聽都不像這位爺能說出來的。
他的性子,早該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請求饒恕。
怎麼會如此剛烈?
崇武帝挑起眉頭,同樣被陳銘的一番話所驚訝。
沉默一會,崇武帝冷著臉說道:
“傳令下去,南王不尊禮法,貪圖享樂,從今日起俸祿減半,取消封地!”
聞言,陳銘的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容。
這一劫算是逃過去了,隻要崇武帝肯鬆口,就不會再威脅他的小命。
罰點錢而已,無傷大雅。
今後還要更加小心才是,別看他身為皇子,看起來風光無限。
實際上,最是無情帝王家,行差踏錯一步,就可能萬劫不複!
“聽說你兩天沒去國子監讀書,過來看看你,生病了還是有別的事,為何不去讀書?”
崇武帝皺眉道。
陳銘搜索記憶,才知道這兩天前身這小子看上了一位姑娘,是順天城紅花坊金牌歌伎,一有時間就泡在紅花坊中聽曲。
若是實話說出去,保不齊崇武帝真叫人一刀砍了他。
思前想後,陳銘大腦飛速旋轉。
“是這樣的,三天後紅花坊召集天下學子以詩會友,還請了國子監的幾位老師同去,兒臣這幾日在宮中讀書,免得墮了皇家威嚴。”
說完,陳銘便如同乖寶寶一般站在旁邊。
“嗯,算你知道做點正事。”
崇武帝的臉色,難得變得好看了些,大手一揮道:“你們先出去,我有事與他說。”
言畢,四周的太監和宮女迅速離開,大殿恢複清冷的模樣。
“你母親的事,你知道多少?”
崇武帝一開口,陳銘剛剛放下的心,再度懸了起來。
他急忙跪下:“父皇,兒臣不知!”
崇武帝淡淡看了陳銘一眼,渾濁的眸子裏,藏著驚人威壓。
“她私通禁衛,罔顧人倫,你可怪我把她打入冷宮?”
陳銘本想搖頭,可腦海中莫名顯現出母親溫柔的樣子。
鬼使神差的變了想法,“母親出身大家閨秀,知書達理,賢良淑德,兒臣認為此事或許有誤會,要不再派人查查?”
“哼!有什麼好查的!”
崇武帝冷哼一聲,“鐵證如山,哪容得她狡辯!”
陳銘冷汗連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邊境戰事比較順利,聽說你舅舅又打了兩場勝仗。”
崇武帝背負雙手,周身散發出極致霸氣:“區區南楚,也敢覬覦我大夏江山!這次定叫他們後悔與我為敵!”
陳銘附和道:“舅舅勇武無雙,定能大獲全勝!”
他口中的舅舅韓子良,年僅三十六,便統領十萬兵馬,為大夏征戰四方。
可謂國之柱石!
“你舅舅可是對你們娘倆關照的緊啊,出征兩年,寄來幾次家書,都是詢問你們娘倆的情況。”
陳銘心頭一震,總感覺崇武帝話裏有話。
他隻能順著話茬說下去:“舅舅尚無子嗣,母親是她唯一的嫡親妹妹,自打母親入宮,聚少離多,關心一些也是應該的……”
“嗯!”
“你舅舅可曾說過何時回來?”
崇武帝目綻精光的盯著陳銘,眉宇之間,閃過一抹殺氣。
陳銘搖頭:“兒臣與舅舅聯係較少,有家書一般都會寄給母親,不曾聽說。”
崇武帝臉色變換幾次,“早點歇息吧。”
說完,龍行虎步走了出去。
這,這就走了?
陳銘看著崇武帝頗有壓迫感的背影,有些摸不著頭腦。
大半夜跑過來,就為了問我幾個問題?
陳銘皺起眉頭,怎麼都覺得不對勁。
先是母親被查出與禁衛私通,緊接著就來詢問舅舅,怎麼看都不正常。
突然,陳銘雙眸瞪大,一臉不敢置信!
“難不成,他要動韓家?”
“不好,舅舅怕是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