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清努力睜開雙眼,入眼的是純白色的帳幔,腦子暈乎乎的,身體也似乎疲軟極了。
好不容易清醒了過來,顧念清“噌!”的一下睜圓了眼,眼裏充斥著磨滅不去的恨意以及痛楚。
是的,她死了,死在了她滿心滿意對待的親人手裏,誰能想到她溫柔似水的好姐姐親手將她送上了絕路。
可現在整個身體以及額頭處傳來的痛感,無一不在昭示著她又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了。
死而複活呢?
嗬!誰又能想到,她又回來了呢?
顧念清突然笑了起來,隻是笑著笑著眼角的淚也止不住地流......
待到她終於平靜下來,才撐起身子打量起來。
床是黃花梨的拔步床,掛著白色的帷帳,放眼看去是整一個木製的房間,古色古香,極為清雅。
熟悉的床榻,以及眼熟的擺件,這......這不是師父的小院嗎?師父兩個字一出現在她的腦海裏,顧念清眉間的陰鬱都散去了幾分。
她伸出雙手,坐在床上,似乎是第一次打量這具身體。
隻見這雙手還透著稚嫩,連指頭都是白嫩嫩、圓乎乎的。
她還擁有過這樣一雙手呀,她自己都想不起來了,嘴角勾起一絲似有似無的嘲笑。
等等!是小手,那自己不僅是活過來了,而且是活回了小時候!
顧念清立馬起身,衝到鏡子前,這是她小時候的樣子。一雙眼透著靈動的光,睫毛微翹,瓊鼻小巧,還有櫻桃小嘴,最是可愛。
因年齡尚小,看著十分討人喜歡,胖嘟嘟的像年畫上抱鯉魚的福娃娃。
牆上的掛曆,是1995年。
“1995年,那現在的我應是5歲,我還與師父住在一起。”顧念清喃喃到。
是了,這可是她師父的院子,也隻有自己小的時候才與師父住在一起。
“吱~”,是開門聲,顧念清側過頭來,看向開門之人。
來人滿頭華發,穿著一身墨色的練功服,臉上帶著和藹的笑。
“師父!”
顧念清是由她師父一手撫養長大的,後來回歸家族後,她的好姐姐——顧純設下圈套要殺她,師父知曉後,為趕來救她車禍去世了。
而那場車禍也並不是意外,都是顧純一手設計。
思及此處,顧念清心頭的恨,越發強烈。
顧純,你可要好好的等著,這一樁樁一件件你做的陰私之事,她顧念清都將慢慢還給你。
“喲!醒了,讓你調皮,頭還痛嗎?”
聞言,顧念清就衝向說話之人,撲進了他的懷裏,再次喊了一聲“師父!”帶著哭腔。
“怎麼了,頭還痛,快讓我看看!”蘇冼急忙將顧念清拉出懷裏,蹲在她身前,雙手扶住她的頭,來回細細觀察著。
顧念清此時也反應過來,這是她5歲那年,因貪玩在後山摔傷了頭。還在床上休養了一段日子,本來就不嚴重,都是蘇冼過於擔心,因此不許顧念清下床,硬是將她生生又養胖了一圈,才認為她身體無事。
唉,別人受傷養病都是瘦一圈,她自小便與他人不同。
“師父~沒事了,小清不痛!讓師父擔心了。”顧念清深知師父最受不了她撒嬌,就隻能借著5歲的身體,撒著老阿姨的嬌,前世她可是正兒八經的活了28年。
“真沒事了?”
“沒事了,師父,你看!”說著,顧念清轉了一圈,還蹦了蹦,以示自己沒事了。
“那好,你沒事便好!”蘇冼轉身,拉起顧念清的小手。
其實顧念清有些迷惑,明明方才醒來之時身體還疲軟得不像話,可如今除去額頭還有些痛之外,她能感覺到自己身體杠杠的!
迷惑雖迷惑,可是師父又實實在在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想那麼多作甚。
真好,又能握住師父的手了,這雙手在她還在嬰兒時期,喂她進食,換洗衣物,學步時也是這雙手帶她一步一步走穩。
“既然沒事了,師父今天帶你認識一個人,這人你得叫師兄。你這師兄叫白燁,今年13歲,有些少言,你可不許仗著年幼,欺負你師兄。白燁呢,是師父老友的孫子,是來養身子的......”
蘇冼還在繼續介紹白燁,顧念清的思緒已經飄回了前世。
前世,顧念清5歲起,有了一個來師父處養身子的師兄,與其說是來養身子的,不如說是來避禍的。
白燁自小是養在爺爺膝下,其父母皆亡,家中剩下爺爺與二叔一家,為了白家第三代的健康成長便將其送至白冼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