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飄姐抱怨的話,漢娜無動於衷地喝著綠茶,然後才慢悠悠來了一句,“崔江州在您老眼裏就是個餅?”
“……”飄姐想起自己剛剛好像是失言說了這麼一句。
她攏了攏大衣,“這隻是個比喻。”
這得多寬的心才能把人家好好一大活人比作個餅哪!!漢娜放下杯子豎起三根手指,“第一,崔江州目前是我未婚夫,不管我跟他發生什麼都算不得我撿便宜。第二,強扭的瓜不甜,他們倆現在不來電你再怎麼努力……即使把人脫光了丟到一張床上也不見得能發生什麼。第三,也許說這樣的話有些失敬,不過我相信崔江州如果知道你做了什麼,一定會很不開心。”
崔江州那人看起來冷漠不好相處實際上很死心眼,要是知道一直以來他最信任的家神瞞著他做了這麼多事一定會很受傷吧,不容易敞開心扉的人一旦敞開心扉被傷害就很難再恢複了。
飄姐敏銳地抓住了什麼,“你在心疼他?”剛剛張利景臉上流露出來的決不可能是偽裝。
漢娜默了默,“是。”
相處這麼些日子以來她是真心感覺到崔江州是個不錯的男人,雖然剛開始的第一麵讓她印象很惡劣,但逐漸的,展露在她麵前的崔江州雖然傲嬌嘴硬,卻讓人感覺很靠譜。飄姐對崔江州來說既是童年時的救命恩人,也是他最信任的對象,但飄姐對他做的……真的挺不厚道的。
每個人都是個獨立的個體,飄姐以真愛測試為由改變他人人生的軌跡,實際上是對他人的一種不負責。而且說到底測試通過了又能怎麼樣,崔爸爸的初戀情人還不是死在人為的車禍當中。
當時如果飄姐能出手,事情一切又會不一樣了吧……可是沒有。所以說,家神究竟在守護什麼?
飄姐察覺到了她的不滿,“你是不是在心裏怨恨我。”
“怨恨談不上,”她坦誠地說道,“但平心而論,你的很多行為都讓我不敢苟同。”
飄姐默了一下,為自己找了個牽強的理由,“要當上崔家的家主就必須要有犧牲,隻有付出刻骨銘心的代價才能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這就是法則。”
“這隻不過是你心中的法則。”
漢娜將短發別到耳後,白皙瑩透的指尖讓女鬼一陣失神,“如果不是詛咒流傳,很多事情原本不會發生。”
“人的心中都會有貪念和自私,我隻不過是讓黑暗的一麵提前曝光罷了!”
“是啊,人心中都會有貪念和自私。”漢娜發覺自己居然越說越平靜,也許這些話是她早就想對飄姐說的,“那作為家神的你呢,想促成羅鬥琳成為崔家女主人,想讓我媽媽受到蠱惑墜入地獄,又何嚐不是因為貪念和自私?”
前世的恩恩怨怨非要報到這世無辜的轉世身上,從一開始飄姐設的這個局就不公平,因為飄姐的心從一開始就是偏的。
“……”女鬼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那啥,她居然莫名覺得這個外來靈魂講得很有道理。
——不!前世傷害她的人都應該得到報應!
——但前世的人都已經死了,將仇恨報在不知情的轉世身上真的合適嗎?
“我先走了!”飄姐霍地站起身,走廊傳來喧鬧的聲音,她臉上閃過抹訝色,隻是一個瞬間身影就匆匆地消失在辦公室裏。
“張利景!”
微微喘氣的崔江州搭上熟悉的肩膀,狂蹦的心髒快從胸腔躍出來,直到看到她沒事才慶幸地把她摟進懷裏,“太好了,你沒事……”
剛站起來就被抓著肩膀熊抱的漢娜還在茫然,“……”誰來解釋下發生了什麼?
跟在崔江州身後進來的前台小姐連忙解釋,“常務,剛剛您辦公室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手機也打不通,崔先生說有很急的事情找您,我就直接帶他上來了。”
崔江州努力平定氣息微側過臉,“你先下去吧。”
“內。常務,我先下去了。”前台小姐很有眼色地鞠了一躬退出去,還把門給順帶關上了,把一眾八卦的眼光攔在門外,不過透明玻璃還是攔不住眾人的關注。
漢娜順著崔江州的背,“有話慢慢說,剛才發生什麼了。”她一站起來都快被勒死了有木有!
“你還記得我給你的符咒嗎?”崔江州深深地看她,“剛才我收到警示你身邊有危險,打你的電話怎麼都打不通,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
說到這他微微垂下眼瞼一陣自責,抱著漢娜的力道也不自覺加重,生怕一放手她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