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好也罷壞也罷，我都會好好看著的。
虞知其實還沒睡著，聽著秦霄玉的話，心裏一暖。
他故意歪頭，假裝睡迷糊了動一下，順勢靠在了秦霄玉肩上。
他醒的時候，已經天色漸明，開車的換成了隊友d，而且也已經沒戴夜視儀了。
虞知迷迷糊糊看了一眼，眼前黃沙漫漫，很難相信這是雨水豐沛的z國腹地。
“我能去坐副駕駛嗎？”虞知問，“末世之後我就沒出過y市和c市基地，一點也不了解外邊的環境。”
秦霄玉點點頭，幹脆和隊友d換了換，自己駕駛。
虞知坐到副駕駛位，一邊觀察情況一邊替秦霄玉注意周邊環境。
末世之後，出於安全考慮，他確實沒離開過自己的地盤。
現在離開c市基地，才真正麵臨末世。
正如小隊成員所說，末世行事嚴峻，已經到了其他地方寸草不生、空氣含氧量下降的程度。
虞知看了一路，發現根本看不見什麼草本植物，一些高大的樹木還堅強些，但也不似末世前生機勃勃，一副快要枯死的樣子。
因為樹林草叢的消失，昆蟲和食草動物也看不見了，生物鏈是一環扣一環的，地球的生物多樣性已經受到重創。
就算以後末世病毒能夠破解，一些沒被顧上的動植物也已經永久滅絕了。
這次災難，自然界的動植物比人類受損更嚴重。
看著原本富饒的土地變成荒漠，虞知也不禁感到淒涼。
他不過是變異時運氣好些而已，誰也不知道這種好運氣能持續多久。
可能是因為靠近d市基地了，喪屍逐漸多起來，聽見基地車的動靜，便都搖搖晃晃地跟著追。
說起來也真是神奇，在變異幾個月沒有進食的情況下，喪屍居然還能維持行動，且奔跑速度隻比普通人類略慢一點點。
它們當然是追不上基地車的，隻是有時路上剛好就擋著一些，秦霄玉能避就避，實在躲不開了才撞上去。
喪屍和人類已經大不一樣了，即使被車撞也沒出現血液飛濺的慘狀，它們已經不需要血液輸送能量維持活動，所以脫水嚴重幾乎是幹屍。
也正因如此，它們不同於末世前的影視作品，沒有高度腐爛臭氣熏天，看起來也沒有那麼惡心。
秦霄玉連撞了幾隻喪屍，怕虞知承受不了，分心看了一眼。
虞知看起來麵色如常，倒是一副思考著什麼的模樣。
“它們身上有綠色的斑點你們注意過嗎？”虞知問。
秦霄玉點點頭，“感覺像是屍斑，人死後有些部位會發青不是嗎？”
虞知卻搖搖頭，“人死後會有屍斑但這肯定不是屍斑。”
“這個到底是什麼，應該很關鍵，實驗室以後要立項研究的。”
他趁著秦霄玉沒注意，故意催化體內病毒，路旁的幾隻喪屍一頓，沒再跟著追。
車開得飛快，沒人注意幾隻本就會被甩在後麵的喪屍，所以虞知微微鬆了口氣。
他想，跟著秦霄玉離開c市基地是巨大的冒險，但現在至少可以確定，不管是哪兒的喪屍都會受他的影響。
最基礎的安全應該能保證。
到時候要是真有意料之外的變故，至少可以直接逃離進入喪屍群。
早上九點左右，大家終於抵達了d市基地。
這個基地比c市基地小了太多太多，完全是依附機場建立，容納的人隻有一萬左右，外邊防護措施也很差，隻是在機場原有的圍牆上進行了簡單的加固而已。
大概是因為b市基地已經和這邊溝通完畢，所以一行人進去沒有受到任何阻攔，也沒有繁複的手續要辦。
很快大家就被安排好登機，出發前，基地負責人還趕來見了秦霄玉一麵。
虞知聽了一下他們的對話，大概是說想要被收編。
末世災難太突然也太慘重，即使z國擁有近乎完美的防疫體係，也無法應對這種災難。
因為軍隊損失慘重，z國暫時進入了無政府狀態，全國各地形成了大大小小數不清的基地，各基地基本自治，隻有少部分軍隊管控。
大基地沒有明確表態，但這種小基地是很想回到中央懷抱的。
一方麵，他們基本無法自己生產，全靠收集物資維持生存，生存的成本非常高。
他們很需要中央的照顧。
另一方麵，民族凝聚力始終深埋人心。
或許總有一天，z國人民還是會團聚到一起。
d市基地如此積極，態度很明顯，虞知猜測b市那邊或許會接受。
而且擁有機場確實意義非凡。
之前從c市到y市，一百多公裏的路程，受末世影響跑了快一天。
現在d市到b市將近兩千公裏，三個多小時就飛到了，速度和末世之前基本一樣。
習慣了末世拉胯的效率，突然坐上飛機，虞知也忍不住感歎道：“等以後形式更好一些，真的該努力收複各地區的機場，這樣的話去任何一個地方執行任務都會方便很多。”
飛機落地的時候，正好是一天最熱的時候。
葉儀早就帶著醫療隊等候，力求以最快速度走完流程，讓小隊盡快得到休息。
虞知看著那陣仗一愣，轉頭想問秦霄玉怎麼來這麼多人。
秦霄玉解釋說：“為了防止感染不報引發不必要的麻煩，進入基地都要做病毒檢測。”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有點自賣自誇的意思，但我要吹一下知知。
他的每一步舉動，或許都有多個含義。
比如他讓秦霄玉去救黎歆。
他完全可以自己救，但他選擇讓秦霄玉去。
目的一：救黎歆，這是最表麵的。
他當時狀態確實也不太好，讓秦霄玉去可以省力，好應付眼前的一切。
目的二：支開秦霄玉，這個大家應該也看出來了。
但這一步的意義也是多重的。
一方麵，隻要秦霄玉在，就絕不會讓他被拖走，他就不能得到單獨行動的機會；另一方麵，除了秦霄玉別人都不會那麼細致地觀察他，他的微表情隻能騙過這些人。
其次，他還在把自己身上的標簽撕下來。
小隊成員對他的印象是“老大的情人”，其他人對他還算友好，其實隻是素質高+看在老大的情麵上。
他不反感這個標簽，但這個標簽確實是不利的。
隻有大家看見了和秦霄玉分開的他，獨立的他，才會獨立判斷他這個人，才會在他身上貼和秦霄玉無關的標簽。
這就涉及了目的三。
目的三：樹立人設。
他對外的人設一直是聰明、溫柔、善良、好脾氣。
人對人的評價是從各種各樣的事件中體會到的，說是不管用的，所以一定要別人看看他的為人處世。
秦霄玉離開後，他保持冷靜不拖後腿。
被團隊拋棄，他不埋怨甚至主動隱瞞對大家不利的部分。
之後再見麵，他照常相處不讓別人感到不適。
他甚至替隊友d想好了理由，讓隊友d沒有負罪感。
這些行為，會讓大家給他貼上新的標簽
目的四：收買人心。
收買人心不一定要用利益，利用愧疚感其實事半功倍。
大恩大德或許能讓人銘記於心，但小恩小惠能記多久？
愧疚感就不一樣了。
不管過去多少年，隻要再遇見相同的情境，人就會想起什麼什麼時候我在這裏做了對不起誰的事，忘不掉的。
作為辜負了虞知的人，小隊成員會嚐試在其他方麵對虞知好一點。
隊友d為虞知說話是如此，隊友c提醒秦霄玉也是如此。
這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伎倆，隻是因為虞知比較懂人心。
在虞知清醒的一瞬間，他就已經完成了計劃。
人性已經決定了，其他人到了關鍵時刻就會拋下他，所以他很清楚支走秦霄玉能一石三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