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雅側目,滿心幽怨地倪了他一眼,“閻霆君,今兒,不是中元節。你這話,騙鬼,鬼都不信。想我?哼哼,你自己信嗎?”
閻霆君摟著她變形的軀體,舍不得鬆開。
他直視著她美麗的眸子,滿眸誠懇,“我當然信!因為,沒人比我自己知道,我有多想你,想你肚子裏的孩子。我想留在你身邊,陪你一起孕育,陪你一起對付秦家,陪你一起變老。”
唐雅嘴角微牽,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既然這麼想,為什麼還要走?是不是,你和我之間的感情,跟姐姐比起來,就是星星之光遇到了皎皎明月,無法相提並論了?”
婚紗店的那一幕,如同電影閃回一般,一次又一次回放著。
那個紙條上的流言,一個字一個字在耳邊回響。
她一想到閻霆君臨陣悔婚的事兒,心裏就一陣陣氣不順兒。她知道這個男人愛她姐姐,很愛很愛。她能接受他把姐姐放在心底深處,永遠永遠地珍藏。可她卻無法接受,他在試穿婚紗的時候,留下那樣一張紙條,突然之間銷聲匿跡,好像水滴蒸發了一樣無影無蹤。
閻霆君用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聰明如你,會猜不出我有苦衷?”
唐雅掙開他的懷抱,徑直轉身離開。
他一邊走,一邊冷哼道,“狗屁苦衷?不就是騙我回頭的伎倆罷了。你以為,就憑你這句話,我會跟你繼續走下去?我告訴你閻霆君,你就是說得天花亂墜,姐這匹好馬也不可能回頭。在一個地方跌倒,那是姐運氣不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那就是姐愚蠢!”
“雅雅,你還記得婚紗店那個男侍嗎?”
閻霆君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唐雅停下腳步,回頭,疑惑地望著他,等著下文。
閻霆君徐徐走過來,氣場強大如斯。
他停在她的麵前,低聲道,“那個人,是我的仇人,不共戴天之仇。如果他知道我要娶你,一定會殺了你。他對付不了我,隻能找我的軟肋下手。你姐姐,就是死在他手裏。我怕,悲劇再次發生,隻能臨陣悔婚。因為我知道,他雖然狠辣,卻不會濫殺無辜……”
唐馨死亡的那一幕,再一次閃現在閻霆君麵前。
他似乎感覺到,自己的心再一次絞疼窒悶起來。
那緩緩倒下去,卻再也扶不下來的綿軟軀體,漸漸地變硬,漸漸地失去溫度,漸漸地淡出他的視線,淡出他的生命,讓他沉入無盡的黑暗。那種如地獄般的歲月,他已經怕了。
他真害怕再來一次,怕再一次承受那種錐心刺骨的疼,怕再一次品嚐人不如市的滋味兒,怕再一次過那種行屍走肉的日子。
尤其是唐雅肚子裏,還懷著兩個鮮活的小生命。
這兩個小生命是他閻霆君的骨肉,是他生命的延續,他寧可忍受孤獨,忍受相思之苦,也不想把他們母子拖進萬丈深淵裏,跟他一起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