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的聲音,嘩嘩嘩地一直不停。
浴室裏氤氳著一片水氣,水氣彌漫著整個浴室。
門開,又關。
那個健碩魁梧的聲音,從進浴室,從身後抱住了她。
他親吻了一下她的秀發,在她耳邊輕聲呢喃,“丫頭,能接受我了嗎?”
唐雅仰起頭,隔著氤氳的水汽,看向這個帥得人神共憤的男人,不由得心跳加速,“我不想排斥你了,但暫時還沒辦法接受你。等一段時間,讓我徹底忘了那個夢……”
閻霆君似乎有些舍不得,卻還是鬆開了她。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啞聲說道,“好,我等!”
門開門關。那個魁梧的身影消失了。
浴室裏再一次靜謐下來,隻有嘩嘩嘩地流水聲依舊響著。
唐雅望著那扇關閉的門,心裏麵悵然若失。
她忽然有些後悔,後悔自己不該讓他失望。
佘家別墅。
複古的建築上,掛滿了白紗。
一幅幅挽聯,從高空懸掛而下。
一具冷凍棺,擺放在別墅主建築大廳裏。
佘榮躺在玻璃罩下麵,神態安詳。那俊朗儒雅的臉上,還帶著一抹淺淺淡淡的微笑,就好像活著時一樣,像個溫潤君子。
佘鴻運的哭聲,淒厲,悲愴,撕心裂肺一般。白發人送黑發人的那種絕望,全都宣泄在這哭聲裏,令人不忍聽聞。
秦繼承父子吊唁過後,走到佘鴻運身邊,“鴻運兄,節哀順變啊!賢侄已經走了,您再怎麼哭,他也不知道心疼您了。為了佘氏,為了這個家,您也得保重自個兒身體啊!”
佘鴻運止住嚎啕大哭,哽咽著說道,“梅英和小雪成了殺人犯,早晚逃脫不了製裁。阿榮也走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與其承受錐心刺骨的疼,我寧可跟阿榮一起上路……”
秦繼承拍了拍他肩膀,安撫,“鴻運兄,可不能這麼想啊!賢侄走了,你更得活著。要不然,家破人亡的仇,誰替你報呢?”
佘鴻運抹了一把淚水,歎息一聲,“妻女入獄,犬子早夭。佘某已經心灰意冷,看破紅塵。等辦理完犬子的喪事兒,我打算去寺廟當和尚。青燈古佛,了卻殘生。”
秦繼承似乎不敢置信,瞧瞧佘家豪華的複古別墅,“佘兄真舍得拋下一切,去寺廟當和尚?那這萬貫家業,準備交給何人打理啊?”
佘鴻運平複一下自己情緒,啞聲道,“既然打定主意出家,佘某已經不需要這些身外之物。佘氏市值高於十個億,如果繼承兄肯出五個億,佘氏名下一切產業,就都是秦氏的了。”
秦繼承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他尷尬地笑了笑,佯裝為難,“鴻運兄,你不是不知道,秦氏最近資金緊張,也是捉襟見肘。前一段時間,我把全部身家做抵押,從霆君那兒借貸了十個億。就算再想要幫鴻運兄的忙,也是力不從心啊!”
無商不奸,自古真理。
秦繼承看有便宜可撿,自然會討價還價。
如果能少出一個億,他自然不會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