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又細細體會了一番皇階高手的恐怖實力,過了良久才回過神來,抬頭一看,不由咧嘴,卻見老爺子此時仍在魂遊天外,臉上或驚或怒,最後則全化作深深的遺憾失望。
爺倆此時又陷入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中,最後,還是李雲先沉不住氣,不耐地開口:“你弄好了吧?那是不是也該把我和我娘親的住處安排下?”
李雲也知道自己把經脈弄成這樣,對一位渴望家族興旺的老人來說實在是很大的打擊,偏偏還是在老人高興得飛上雲頭的時候給弄摔下來,巨大的心裏反差下,若是普通的小老頭,估計都得噴出半口血來。不過死道友不死貧道,他現在和這個厚臉皮的老家夥可談不上熟,哪有空來為他著想?
老爺子的眼神依舊複雜,看了看李雲稚嫩的小臉,最後歎息一聲,滿是皺紋的老臉上盡是蕭索,似乎此刻又硬生生老了幾歲,“以後你們就住悠然居吧,那裏清淨,也不會有人來打擾你們,出去的時候讓鍾管家帶你去看看,滿意的話就住下吧,老夫現在要好好靜靜。”
李雲眼皮一抬,看了眼麵前的老爺子,應了聲是,就靜靜退了下去。
看著李雲小小的身子消失在門外,老爺子的臉上頹色更顯,喃喃道:“嗬嗬,先天經脈萎縮,實力永遠不會再近一步,就是有再高的內力掌控,有再好的根骨又如何?天強又是塊扶不上牆的爛泥,暗影,莫非天真要亡我李家不成?”
話剛落下,老爺子的後麵漸漸露出一個黑影,渾身上下除了黑黝黝的眼睛外,盡數裹在不透光的黑衣中,而那兩隻眼睛也毫無一絲情感流露,淡淡地透出一股對生和死的漠視。
麵對老爺子的提問,暗影並沒有直接回答,先是看了一眼李雲走出去的大門,這才有些牛頭不對馬嘴地說道:“剛才......二少爺有看到老奴。”
“哦?”老爺子身子一頓,眼中猛地閃過一道精芒,暗影天生第六感極強,而這一能力也多次在戰場上救過自己。對於暗影的話,他一向都是深信不疑的,“莫非老夫這次,還被個稚齡小兒給耍了不成?不過他那筋脈——又究竟是怎麼搞的?”
“嘿。”老爺子自嘲一笑,不過眼中的頹色卻是不再,隻是透著一股濃濃的好奇和欣慰。
“老婆子以前就總和老夫說眼見不一定為實,沒想到這次還真的差點著道。這臭小子!本來還想把老婆子叫回來好好給他看看身體,現在看來,倒是不急了。暗影,給老婆子傳個信,說她又多了個孫子,還是個鬼機靈的武學奇才!”
“是。”暗影一躬身,幽幽的聲音發出時,身子也同步開始退後,再一眨眼,整個大廳就再無他身影。
安靜的大廳裏,這次便真的隻剩下李家老爺子一人,老人低頭又是思索了一番,最後自顧自地笑了一聲,這才負手,微弓著背,哼著小曲向後院走去,對他來說,幾十年戰場廝殺,幾十年的朝廷暗鬥,背著一個大家族的沉重包袱,或許隻有今天——是他這輩子最為放鬆的時候了。
“少爺,前麵就是悠然居了。”鍾管家恭敬地對李雲說道,他現在雖然還不知道邊上這小孩的身份。但他知道,自己這麼做是絕對不會錯的,能得到老太爺的開口住進悠然居,身份就絕對低不了。
而此時,鍾管家也已經知道李雲母子的來處,心裏想起李家下人們口耳相傳地對那院子的種種傳說,他對著李雲的腰不由壓得更低了些......
“好了,你先下去吧。”李雲看著足足走了半柱香才到的悠然居,心下極為滿意,雖然離主院很遠,不過卻正合他心意,“或許——是老爺子心灰意冷之下不想見自己,這才把自己安排到這麼遠的地方吧?不過這樣一來,自己倒也能圖個清淨!”
悠然居是個四合院的格局的院子,院子外三麵都是密密的翠竹,其間隻有一道羊腸小道通向小院門口,頭過開著的院門,李雲還看到了些許裏麵的格局,心裏不由暗歎不已,不愧是大戶人家的院子,大方,卻又不失精致,小橋,流水,假山,花圃,涼亭,一樣都不缺,裏麵甚至還有一塊不小的練武場,隻住母子兩人的話,這麼大的空間絕對是夠了。李雲並不想叫什麼丫鬟家丁來院子裏,以前怎麼過,現在就怎麼過。
“是。”既然眼前這少爺沒什麼吩咐,鍾管家也隻好退了下去,其實他本是想繼續陪著李雲進院子逛一圈,再好好介紹一番的,這樣也能加深眼前這神秘少爺對自己的印象。
畢竟李府很大,管家也不止一個,要想從如此眾多的管家中順勢而出,若是沒點心機卻是萬萬不可能的。不過現在李雲卻完全一副我需要安靜的樣子,鍾管家縱使有心表現,現下唯一能做的也隻有安靜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