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門虛掩著,張曼推門進去,看見陳希卷縮在客廳的沙發上,悠閑自得的隨手翻著時尚雜誌,電視開著。張曼微笑著問:“哎!你今天這麼早下班了?”
陳希把眼光從書上移到張曼的臉上,微微一笑,看著張曼富有朝氣活力的容顏,心中滋生出一種難以莫名的味道,溫柔的說:“怎麼呢,我回來早,你不高興呀。”
陳希早回來,是別有用心的。張曼住過來已經數日,可從來沒有履行做飯的義務。因此,今天她特意想吃一頓張曼做的飯菜,不然總覺得有些別扭。
張曼打心底感謝陳希收留了她,而且覺得陳希與眾不同,有著特有的氣質,眉宇間鎖著一股淡淡的哀思。也說不好,隻是一種感覺,總覺得陳希外表冷漠,內心卻洶湧澎湃,對人刻薄挑剔,卻心地善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白住著人家的房子,理所當然說話的底氣不足,忍受陳希的傲慢與刻薄。
張曼討好陳希的問:
“哎!你今晚想吃啥?我來給你露一手。”
陳希習慣這個簡單的稱呼,也喜歡有人這樣喊她。社會上繁瑣的禮儀,複雜的稱謂,讓她感到頭疼,略有所思的說:“隨便,我沒胃口!”
張曼聞聲,立即陪著笑臉說,“我也沒胃口,我就不做了。”
陳希瞟了一眼張曼,語氣中透著責怪地說,“別逗了,不做晚飯哪行。”
張曼實在不理解,兩個人都沒胃口,做飯給誰吃?幾年漂泊的生活練就張曼忍氣吞聲的本事,仍笑嘻嘻的說,“那我去做,你吃嗎?”
陳希麵帶微笑的說:“丫頭,早飯要吃,午飯吃飽,晚飯吃好,才是健康的生活方式。”
張曼缺乏這方麵的知識,不願跟陳希爭辯,毫無主意的笑嘻嘻的說,“那吃些什麼才算吃好呢?”
陳希放下雜誌,朝廚房走去。張曼急忙跟在陳希屁股後麵,一同走進廚房。
陳希打開冰箱,看著堆滿的蔬菜說,“丫頭,炒個青椒肉絲,弄個雞蛋柿子湯,我去買點饅頭,你看好嗎?”
張曼高興得說,“好的,那你去買饅頭,我來洗菜切菜炒菜。”說完,張曼係上圍裙,拿出青椒,肉塊,西紅柿,在水池裏清洗。張曼繼承了母親優良基因,做飯動作幹淨利落、緊張有序,做好的飯菜味美可口。看來,唯有拿出點真本事才能贏得陳希的歡喜。
說來,她倆正可謂有緣人。張曼是師大中文係畢業的,在生活中比較感性一些;陳希是她的師姐,比她早三年畢業!可是生活中的陳希卻特別理性,做事處世條理清楚、說話邏輯性極強,不善於交際。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上網、聊天、看書。
猛地看上去,她倆倒有幾分相像,同樣的膚如凝脂,會說話的眼睛含情脈脈,長長的睫毛勾畫出眼睛的深邃,柳葉彎眉襯托出麵容的幾分嫵媚,高高的鼻梁顯得優雅高貴。一席黑如綢緞的長發隨風起舞,身高相差無幾。
陳希內向好靜、與世無爭;張曼外向好動,野心勃勃。上天捉弄人,溫文爾雅的陳希做不出好吃的飯菜,風風火火的張曼卻有一手絕活。同樣的菜、同樣的配料,陳希做出來,讓人難以下咽;張曼做出來卻是美味佳肴。
陳希很快就在樓下,將熱乎乎的饅頭買回來了。看著在廚房忙活的張曼,由衷地笑了。
以前,沒有張曼的日子,每天下班回來後,那份難以言傳的寂寞就會有如野獸般吞噬陳希的快樂。空空的房子、痛苦的往事,陪著陳希渡過孤獨漫長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