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一聲，客廳裏的燈亮了。藍鬱緊張地背靠櫃子，在他麵前的是一個陌生男人，看穿著打扮實在不像是入室搶劫的強盜。
男人甚至生了一張很有親和力的臉，略微有些陰柔的眉眼很是清秀，隻是他臉上時刻掛著的刻意的笑容，讓藍鬱感到極度不適。
“你想要什麼就拿走，我不會報警。”藍鬱緊張地試探道。
“看來，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薑赫做了個詫異的表情，隨即笑出了聲，“寶貝，我好傷心啊。”
他對藍鬱的存在滿不在乎，溜溜達達地走進客廳轉了一圈，裝模作樣地四下打量，諷刺道：“這是你的主意，還是北川的主意？你們搞藝術的是不是都這麼矯情？”
藍鬱聽不懂他的話，隻是驚訝他提到霍北川：“你認識霍北川？”
“認識，何止是認識。”薑赫晃了晃畫架，在那張沒有五官的臉上摸了一下，又拿起旁邊好看的煙灰缸擺弄著，“他差一點就要成為我姐夫了。”
藍鬱想起前不久霍北川曾說過，他這一次回去放棄了很多。
薑赫放下煙灰缸，走到沙發前坐下，悠然道：“北川呢？”
“我怎麼知道。”藍鬱低聲說。
薑赫挑挑眉：“你們沒有住在一起嗎？”
藍鬱的喉結緊了緊：“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薑赫失笑道：“你們沒有在一起？那為什麼你的住處，和過去你們住的公寓一模一樣？”
在這個人麵前，藍鬱感到緊張不安。他正想著如何脫身，聽到薑赫的話不由得一愣：“過去……我們住的公寓？”
薑赫長長地歎了口氣，表情浮誇地說：“我還以為北川已經如願以償，想不到你連他是誰都不記得。誒，我真是心疼死他了。”
藍鬱捏緊拳頭：“你到底在說什麼？”
“過來坐，”薑赫拍拍沙發，友善地發出邀請，“我給你講個故事。你難道不想知道，霍北川為什麼這麼賤，一定要跟你這個老年癡呆患者共度餘生嗎？”
藍鬱不知為什麼，見到這個男人會條件反射地恐懼，他很想跑出去，跑得越遠越好。可他的腳步卻緩緩朝沙發挪去，最終挨著薑赫坐下。
“乖。”薑赫摸了摸他的頭，笑容陰沉，“和霍北川認識的時候，我們才15歲。那時候他像個悶葫蘆，跟誰都不說話。後來我聽說，他是個私生子，剛被老爹接回家就丟被丟到國外，還一直在看心理醫生。我覺得他很有趣，就跟他成了朋友。起初他還是很沉悶，不過他心腸軟，很好哄，很快就信任我，跟我說一些和自己有關的事。”
薑赫湊到藍鬱麵前笑嘻嘻地說：“其實我向來沒有耐心聽別人說這種事，我才不關心別人的童年是住在糖果屋還是地下室。不過你知道，我為什麼費盡心思接近他，還耐著性子聽他說這些廢話嗎？”
藍鬱搖了搖頭，薑赫猛地按住他的後頸，將他的臉壓在茶幾上。
“每次他在跟我說話的時候我都在想，媽的，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好看？”薑赫貼在藍鬱耳邊悄聲說，“就算我不能擁有他，我也不能讓別人得到他。我必須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他得待在我想見到他就能見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