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沐子是鬱金晚報的首席記者,她已經在金雲門會客室等了兩個鍾頭了。
“請問,還要多久呢……?”她終於忍不住,問起了金雲門內門弟子。
那弟子道:“魏小姐稍安勿躁,師兄們正在處理一些事情,應該很快就會下來了。”
魏沐子點點頭,淺淺喝了口茶。
在她旁邊,還坐著兩個魁梧大漢,大漢腳下分別都有一個上了釉的木箱。
其中一個是照相機,一個是從西方新進口的攝像機。
“記者還在麼?”
魏沐子這時聽到了一個男子的聲音,立刻坐直了身子。
終於來了麼?
她眉頭皺了皺,略有些緊張。
羽民日報的人因為路途遙遠,暫時趕不過來,自己這次一能做個漂亮的獨家報道了!
領導指派來采訪,還給了一個排的兵力,這陣仗即便以她鬱金晚報首席記者的身份,也是生平僅見。
“是的,師兄,人還在裏麵。”
來人走了進來,這人穿著一身白色的武道服,頭發堪堪蓋住耳廓上邊,麵容清臒,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
“不是隨便派個內門弟子來打發我吧?”
就在她這麼想的時候,這人已經進門了。
魏沐子正好看向他。
她發現此人的眼神給人一種堅韌中帶著溫和的力量,但眼眸深處卻又有一種讓人難以逼視的深邃。
“在下李吾仙,是魏小姐吧,久等了。”
聲音醇和,略有些低沉,但卻並未給人壓抑,反而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在這冬天裏,這人周身似乎有一股暖意。
原來是真傳,她做過調研,知道李吾仙是宗師石通的關門弟子,這時麵色一喜:
“李師傅你好,沒等多久,想不到你這麼年輕。我聽過你的故事,知道你大戰斯帝蘭格鬥家,搗毀布拉教教堂,還有你做了鬱金一高的校長。最近擊退俘虜洋人的大事,我今天才聽說……沐子很是欽佩!”
魏沐子很懂得與采訪者說話,開口就是一番誇耀。
“謝謝。”出乎她意料的是,李吾仙隻是微笑地點點頭,“不知今天要采訪什麼?”
“是這樣的,”魏沐子組織了一番語言,快速地將自己的來意說明了一下,“領導說你回歸宗門,鬱金城大江幫碼頭和血鯊魚號的事,我們想做個長篇報道。”
“不知你方不方便將其中的經過說一下呢,當然啦,在不透露軍事行動機密的情況下。”
“沒問題。”李吾仙接下來娓娓道來,將前因後果都說了一下。
聽得魏沐子一愣一愣的。
“十洞三島的人,竟然被血月門伏擊?”
“大江幫碼頭,竟然被人調虎離山,也是血月門?”
“血鯊魚號上,竟然藏著血月門之人?”
魏沐子每聽一段,就發出一問,實在被李吾仙一個接一個消息給驚住了。
“沒錯,”李吾仙點點頭,顯得很誠懇。
李吾仙說的自然七分真,三分假,十洞三島的人,自然不是被血月門伏擊的,但也沒人可以證明不是受血月門伏擊。
大江幫的事情,倒是真的,大江幫眾人都可以證明。
血鯊魚號具體有沒有血月門的人,還不是李吾仙說了算?
“我這裏有人證,”李吾仙笑了笑,“這些消息自然不會是假的。”
“李師傅能把人證叫過來嗎,我這裏有留影機,可以錄下人的語音動作。”
李吾仙一看,果然是個攝像機,“如此最好。”
不多時,霍閣、薑楚楚二人對著留影機狠狠痛斥了血月門。
“另外,”李吾仙道,“還有個消息也請你們報道出來。”
“什麼?”
“指玄派受到血月門威脅,要來為難我們門派,但指玄派乃堂堂宗師門派,冒著巨大風險前來報信,讓我們提防血月門。”
指玄派幾個內門弟子,這時也一同作證,留下影像不提。
如此,所有的罪惡的源頭,都指向了血月門。
“李師傅,”魏沐子有點呆,“這個報道,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啊。”
“不僅如此,血月門據說也參與了洋人的入侵計劃……”說著,李吾仙搖搖頭,“我也隻是聽說罷了,消息也未必就十分正確,但應該八九不離十。”
魏沐子已經有點無語了。
血月門是什麼,她了解不深,但李吾仙對她科普了一些:血月門就是白石城武盟,白石城武盟就是血月門,簡而言之,血月門就是官方!
官家問題了,甚至還是內奸,暗助洋人,這可不算小新聞啊!
魏沐子手心有點出汗。
這代表什麼?
她不敢深想。
但李吾仙幫她想了,這時問道:“魏小姐,這新聞如果報道得及時,引起全國輿論,我鬱金城也許還能得救,如果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