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清風和暖,高山之上,盡是清爽宜人。

林雪茶將手中提著的木桶,放在屋外。

她看了一眼布滿紅痕的掌心,微微皺著眉頭,推開了木門。

可……

步子剛邁出了幾步,她清冷的雙眸,卻陡然眯起。

若問,這世間,誰對血腥味最是熟悉,除了殺手外,便數醫生。

然而,不巧的是,她屬於兩者。

這個屋子,隻有她和婢女聽竹兩個人住。

聽竹前日才動身回老家,探望她的父親。

眼下,絕無可能回庵裏。

那便隻有——

腦中的念頭,才剛轉完一個圈,林雪茶眸色一凜。

她突然旋身,一個後轉袖中的銀針便脫手而去,直擊眼中的窗簾。

然……

她手中的銀針才剛脫手,一人卻是一個閃身,自她的身前,極速繞到了她的身後,在她尚未反應之前,右手反勾,精準無誤的,掐住了她的脖頸。

林雪茶眼眸一眯。

好快的身手!

一個簡單的過招,便能知曉此人的武藝,定是超然。

不過,此人怕也傷得極重。

他的呼吸是強行壓製的均勻,刻意的隱忍,便連在她喉間的大手,都粘稠的打緊,濃鬱的血腥味彌漫鼻尖。

貼在她身後的蒙麵人忽然低聲開口,聲音冷冽,如同臘月飛霜。

“我不想殺人。”

所以……需要她的配合?

林雪茶暗中摸向袖中的銀針,聲音盡量帶點顫,“我也不想死,還請壯士唔……”

她的話尚未說完,喉間便感到一陣窒息。

林雪茶的呼吸,一下子困難。

“我不想殺人。”

身後的男人,不輕不重的重複著這幾個字,聲音冷的可以凝結成冰。

這一次林雪茶終於明白了,這五個字的,真正含義是什麼……

他在警告她,不要有小動作。

這時,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林雪茶聽得明白,屋外不止一個人。

想必……

她身後的人也聽見了,在他未有動作之前,林雪茶果斷放棄袖中的銀針。

她抬起手,將他的大掌握住,以減少發音的困難。

“我會幫你,你先放開我。”

身後的男人似是一愣,沒有反應。

林雪茶以為他不信,又道:

“你必須相信我,如今隻有我能幫你。”

屋外紛至遝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男人也不遲疑,他冷靜的問,“你要怎麼做?”

“去榻上。”

末了,她又補了一個字,“快!”

……

房門被推開之際,林雪茶已經躺在了床上。

而那個男人,正躺在她的身旁。

不知何時,他從她的袖中,取過了一支銀針,抵在了她的勃頸之上。

本是炎熱的夏季,床褥覆在兩個人的身上,被褥裏麵,溫度奇高。

林雪茶的手腳,皆被他壓著。

他的一隻手持著銀針,另一隻手環著林雪茶的細腰,腦袋掩在床褥之下,靠在她的肩膀上。

床很小,而他雖然清瘦,卻很高大。

兩人唯有兩身相貼,才能不被發現異樣。

彼時,已經有人走進了屋內。

有人麵色一凜,突然道,“這屋子裏,有很濃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