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阪時臣走下馬車,優雅地向車夫致敬之後,便將目光轉向了眼前的豪宅。
倘若與白金漢宮之類的宏偉建築相比,它隻會顯得有點不起眼,但如果以歲月痕跡相比的話,那白金漢宮在它麵前也隻是一個初生的孩子。
明顯的翻新痕跡留存在潔白的牆壁上,但中世紀建築風格卻一息尚存,如果不是周圍有一圈魔術結界屏蔽了不相關的人物,恐怕這個時代的考古學家早就來把這棟建築當做活化石研究透徹了吧。
遠阪時臣按下門鈴,不一會兒,兩層高的宅邸中便走出一位黑白色調的女仆,當然與日本常見的那種超短裙女仆不同,正統女仆的裙長基本上是達到了能夠掃地的級別。
“請問是哪位?”女仆問道。
“遠阪時臣。”遠阪時臣微微點頭,即便是對女仆這樣的傭人,他也會以最低的禮儀相待,這就是遠阪家代代傳承下來的優雅之儀。
“啊,原來是遠阪大人,家主正在餐廳等候,請隨我來。”
女仆為引,遠阪時臣進入了這座豪宅,走道兩旁的飾品大多是七八個世紀前的古老東西,這讓整個屋子又多了一份古樸的氣息。
因為這個緣故,外部看起來相當寬敞的宅邸內部卻顯得有些擁擠,如果把這些古董都拍賣出去的話,想必能擁有一筆富可敵國的財產。
遠阪時臣多少也能理解這種行為,把自家的珍寶毫不介意地擺放在最顯眼的地方,不僅僅是為了炫耀自己擁有的財富,以滿足虛榮心,更是為了給訪客造成一種心理壓力。
雖然遠阪家在遠東的宅邸也有著不輸此處的底蘊,但這也確實給遠阪時臣造成了一種心理壓力,隻不過這一點他並不會表現在臉上。
當然,還有一點,邀請他來這座豪宅的家主不僅出身與傳承千年的古老魔術家族,更是年紀輕輕就獲得了時鍾塔的典位(Pride)——魔術師第三位階認證的人物,說他是怪物般的天才也一點都不過分。
無論是出身,還是在魔術才能上,都是對方要遠超遠阪時臣,更主要的是,遠阪時臣一點都想不通他邀請自己來到底是要幹什麼,會感到有壓力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這種壓力,他是絕不會表現在臉上的,如果連控製表情都做不到的話,是很難在魔術師的世界活下去的。
遠阪時臣跟隨著女仆來到餐廳,長達四米的白色長桌僅在兩頭放了兩把椅子,這場麵看起來著實有些浪費,但也有一種說法——浪費即使貴族的優雅。
“啊,遠阪家主,恭候多時了,感謝您能接受我的邀請駕臨寒舍,正好也快中午了,不如一起吃個飯怎麼樣?”
說話的人正坐在長桌的另一端,麵前擺著一個盛滿紅茶的茶杯,另一邊的空位前同樣也有一杯紅茶。
讓遠阪時臣出神的一點是,這宅邸的主人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左右,相當的年輕,卻已坐擁富可敵國的金山,時鍾塔的高位認證,這種違和感多少讓遠阪時臣有些失神,盡管他是知曉這一點才來的這裏,卻依舊不影響他對這種反差產生好奇。
再加上,一個居住在倫敦古宅的人,卻有著一張東方人的臉,黑色頭發,多種複雜的情況聚集在一個人身上,讓遠阪時臣都好奇這個年輕人本身是不是就代表了矛盾一詞。
“承您好意,但是我已經訂好了下午飛往遠東的飛機,有什麼事情您不如長話短說。”女仆將椅子拉開,遠阪時臣順勢坐下。
“這樣啊,那時間還真是趕,這裏距離機場可不近,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安排人送您過去。”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青年人已經朝女仆揮了揮手,讓她下去安排了。
處理好瑣事之後,餐廳就隻剩下了兩人,雙方對視,遠阪時臣很難從青年的眼中發掘出一些有用的情報。
“說起來遠阪家主居然有閑情從遠東飛來倫敦,這點還是挺讓我意外的,如果我記得不錯,遠東那邊的儀式不是近幾年就要開始了麼?不知道您準備好了麼?”
遠阪時臣沉默片刻,他似乎明白對方請自己來家中的理由了。
“聖杯戰爭,難不成您有興趣?”
“嗯,這麼說也沒錯,主要是聽到了一些有意思的傳聞,所以想要直接詢問您一下。”青年端起手邊的茶杯,喝下一口,隨後問道:“說實話我覺得能夠得到一場比賽的裁判的支持,那和贏了也沒有什麼區別。”
時辰抬起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中,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
青年依舊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目光隻在自己手中的茶杯上。
隨後時辰立馬恢複了正常的表情,說道:“確實如此呢,但那是和作弊沒有區別的行為。”
“不,我想說的並不是這個,我是想說,聖杯戰爭也並不是什麼一般的比賽,即便是得到了監督者的支持,也不能保證勝利,但如果能夠與另一名參賽者暗中結盟的話,那麼勝率又會提高一大截,你說不是麼?”
青年戲謔地笑著,不等時辰繼續說,他便搶先補充道。
“叫言峰綺禮來著?那個聖堂教會的代行者,還有他的父親言峰璃正,你能籠絡到這兩個人,是因為祖上與聖堂教會那邊的關係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