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冷白又去勾玻璃杯,一陣兵荒馬亂下來,房間裏麵的危險物品沒了,護士也滿臉生無可戀,白依總算是回來了,被扶著躺在床上。
她注意到少了很多東西,但很快被女兒微微發紅的麵頰吸引,配上小女孩圓嘟嘟的臉就很可愛,雖然腹部的傷口令她很難受,隻能仰麵躺著,白依還是對女兒招手,“希希,希希,到媽媽身邊來,讓我看看你的手。”
冷白頓了頓,走過去。
白依仔細檢查了一遍包紮,認真叮囑:“這幾天不要碰這裏哦。”
冷白抿唇:“對不起。”
白依一愣,然後笑起來:“傻孩子……是媽媽該說對不起,我把你獨自丟在那樣的環境裏,你才會變成這樣,是我該道歉。”
冷白沒想到白依是這樣想的,說實話這樣厚重的母愛,是真的讓人動容。
白依正好渴了:“黃阿姨,你去給我倒杯水。”
黃阿姨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很利索地就出去了,回來時手裏端著個玻璃杯。
反正已經當過熊孩子,那就貫徹到底,冷白擋住黃阿姨,不讓她靠近白依,一邊手欠想要打翻玻璃杯。
黃阿姨頭疼:“……你看這?”
白依:“算了算了,不喝了,麻煩阿姨你換個塑料的。”
黃阿姨應了聲,走之前望著小姐麵無表情的臉,感覺怪怪的,怎麼有小孩一邊冷著個臉一邊熊呢,感覺好奇怪。
冷白撇開頭,他現在的身影,這是最有效省力的辦法。
時間不知不覺就來到晚上,醫院推著餐車來送晚餐。
白依沒讓讓家裏送餐,黎總連來看望都不看望,更不指望他能想到這些,所以白依都是在醫院食堂吃,況且醫院了解病人狀況,注意葷素搭配,吃的其實不錯。
工作人員才推開門,走廊過道裏忽然響起騷亂。
“你是誰,你幹什麼?!”
“啊,你走路不長眼睛啊!”
工作人員回頭看去,就被一個男人直接給推了進來,差點沒摔個狗吃屎,工作人員是個身強力壯,才三十來歲,被人這樣一推攘火氣上來,轉身和對方扭打在一起。
黃阿姨大叫著躲開。
這兩人打架中撞翻餐車,盒飯和餐盤稀裏嘩啦朝床上砸去,為了方便吃飯,白依已經來到床尾打開桌子,那些雜物全砸在她身上,其中一根一次性筷子更是插入眼睛,好在筷子不尖並不深,但被打架的人一撞,就徹底刺入腦中。
這一過程急快,前後不超五秒,冷白根本來不及阻止,白依就已經死亡。
冷白將手插入黑發,這太荒謬了,比上廁所玻璃碎片殺死還要荒繆。
之前好歹還能說是意外,但現在這完全是謀殺。
如果為了讓白依死亡,副本什麼都能發生的話,他們玩家根本沒有勝算。
這相當於是和一整個世界對方,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來個隕石直擊病房也是有可能的。
冷白吐出一口氣。
不對,肯定還有他沒有想到的信息,是什麼……
冷白暫時想不到,腦海中卻蹦出另外一個念頭,如果這是黎克希的內心,不,這就是她的內心寫照,在她心裏母親一定會死,所以才會發生哪怕是不可能的意外,白依也會死亡嗎。
他隱隱捕捉到什麼,將係統的介紹又看了一遍,目光落在‘活著’三字上,那就來試一次。
等走完過場,冷白直接來到窗前,介紹中要白依活著,那這個活著的大概是怎麼定義的,是那段時間到那段時間?
畢竟人類終會死去,要求的活著,是在小女孩的概念裏或者說記憶裏活著?
那麼假如小女孩的生命到現在為止,她記憶也會到現在為止,是不是可以認為白依一直活在她的認知中?
冷白扶著窗框看著遙遠的地麵,風吹起他的頭發。
小羅打開門,差點沒被嚇死:“小姐你要做什麼,千萬不要……啊啊啊啊!!!”
冷白扭頭一勾嘴角,在小羅驚駭的目光中躍下窗台。
疼痛隻在一瞬間,黑暗過後,他再一次出現房間中,這差點讓他以為自己通關成功,但係統並沒有提示。
猜測錯誤嗎……
冷白煩躁地踱步,他不喜歡這個副本,像是再一次次讓黎克希再體驗絕望,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餘光中瞄到人偶,他腳步一頓,朝著人偶走去,之前一次他認為人偶有問題,但來不及檢查就被打斷。
人偶是個和他等高的類人娃娃,做得十分逼真,以至於有種說不出的恐怖感,也許是這樣,它被對著牆擺放。
冷白檢查人偶的關節背部,並沒有什麼發現,直到他看到人偶手指上的紅色液體,以及牆上兩個正字。
第三個正字的最後一橫還沒幹,多餘的液體正在滑落。
冷白喉嚨幹澀,這是……什麼。
他不是才進行四次輪回,為什麼牆上有十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