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遠把僅有一把傘遞給他,陸懷年看了他一眼,沒接。知道他的性子,夏遠也沒繼續這個話題,撐著傘和其餘的二人一同去了停車場的方向。

趙岐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身側的眾人散去,都走了?

陸懷年駐足,低頭看了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散開了的左手踝袖口,再看看另一隻袖口,嚴絲合縫,對比之間的差異讓他看著連心裏都有些不舒服。

陸懷年抬起稍有重量的義臂,轉動大臂盡可能的讓自己的手心朝上。

有幾片雪花落進他黑色皮質的手套上,化為烏有。

雪落在了他灰色的西裝上,印開了小片水漬。連同原本一絲不苟的發絲上,都沾染了雪水,被霧濕的那幾縷發梢安靜的趴在他的額前。

他成了這一片雪色裏那唯一紮眼的灰色存在,看似毫無關係的兩種存在,卻莫名的很和諧。

趙岐走進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趙岐難得感歎:陸懷年這樣的男人,確實少見,無論是顏還是身形。隻不過,可惜了…

陸懷年垂下手臂看著她越走越近,這是來找他?

不是總有人說學心理學的人可以通過人的眼睛來判斷一些事情,所以和他們對視的話有些事情會在無形中被暴露。譬如:恐懼和說謊。

趙岐從不信這個,如果是自己不想被別人知道的事,就算挖了雙眼別人也從裏麵尋求不到個結果。

從容的對上他的眸子,趙岐感覺他的眼睛沒有什麼不同,隻不過較旁人的顏色深了些。“陸教授,雖然有些唐突,但對於今天的事,我想給您道個歉,希望您能海涵。”

這麼咬文嚼字的句子,趙岐真心懷疑不是從自己嘴裏說出來。不過如果站在陸教授的立場,趙岐雖然說不上完全能理解他當時的做法,但是至少,她是真心承認自己的做法確實不禮貌。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趙岐還主動伸出了手“希望陸教授不要在意我的年少無知,就演講會場的遲到我給您道個歉!”心想:陸教授啊,陸教授,和解一個唄~

陸懷年也並不是要有意要為難她,若不是她自報身份,陸懷年至今可能也認不出她,況且他向來公私分明,就算認出來也不至於因為幾句話去刻意針對一個還未畢業的學生。

陸懷年會伸手是在趙岐的意料之外,她本來想就算陸教授接受也頂多是點個頭示意一下,畢竟沒有哪一個無手臂的人會喜歡和別人握手。

趙岐伸手純屬個人習慣,完全忘記了陸懷年的身體的限製性,等反應過來想收的時候已經遲了。

陸懷年竟然伸手了!

看來,這人也不是這麼難說話嘛~

會場的會散了以後,路過這條道的學生越來越多,偶爾路過一些女生偷偷摸摸的拿出了手機拍個照片。

身後突然響起一聲尖銳的汽車笛聲,嚇得趙岐身子一抖,手上了力氣也在不知覺間重了許多,好好的握手在力量的轉換中變成了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