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
林蔓柔到家時，葉清名正在沙發上看書。空氣裏充滿著溫暖的氣息，以及他如常的樣子。
安靜，一如既往的安靜，很熟悉。因為每當林蔓柔一個人在家時，也是如此。
她打破了這一份安靜，多少有些抱歉。
他並沒問她去做了什麼，隻是隨手放下書，將一杯熱水由茶幾這頭，挪到她那頭。
林蔓柔拿起水杯，熱氣氤氳在她臉上，由熱轉涼，幾乎就是一瞬間的事。想起今天的事，林蔓柔放下水杯對葉清名說起道：“今天我去公司，看見了趙總。她人很好，很關照我。”
葉清名轉而看向她，薇薇動了動眉，除此再無表情。
林蔓柔試探著說：“我還是要謝謝你，工作我會盡力做的。”
葉清名輕輕扶了一下眼睛，笑了笑說：“盡力就好，別有負擔。”
林蔓柔看著他，一瞬間竟有些恍惚。
如果沒有這許多事，他們究竟會怎樣。
林蔓柔不自覺的脫口而出：“如果沒有和我在一起，你會和誰結婚？”
這個問題來的突然，葉清名也被驚了一下，但他也隻是轉瞬而笑，仿佛在聽一個幼稚小孩說些胡亂的荒誕話語。
他緩慢的合上書：“我從來不去想那些假設性的問題，事實擺在眼前，就是我最好的選擇。”
“最好的選擇？你是說離開應該離開的人，還是和正確的人在一起？”她竟然有些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樣子。
葉清名此刻正襟危坐，不再同她開玩笑。
“我們都是成年人，做任何事之前總是要想到許多結果。既然我能接受，那麼就代表我會承受所有的結果。無論是好的，還是不好的。我想，你也是這樣。”
林蔓柔默默的注視著他，他的眼睛好像深淵，望不到底亦觸不到邊。她常常在他的眼神中不知所措，也常常在他的話裏漸漸安靜下裏。
終於，她不再問，而是點點頭，然後轉身回到了臥室。
葉清名跟著她，斜倚在門邊。
林蔓柔回身看著他，挑眉無奈的說：“我要換衣服，你是不是該出去一下？”
葉清名一動不動，頗有些興趣的樣子。
“好吧。”
她徹底放棄同他說這件事，自顧自的脫掉圍巾襯衫，不過她還是有所顧忌，留了一件最裏麵的衣服穿著。
直到她換好了家居服，一抬頭，見他還在那裏站著。
林蔓柔不禁嘟囔著說：“這有什麼好看的？”
葉清名抿嘴微笑，然後不經意看看她的臉。果然，她的臉已經漸漸紅起來。
他這時才主動說：“好了，你慢慢換衣服，我會書房裏去了。”
林蔓柔看著她的背影，摸了摸自己滲出些許汗珠呃額頭，終於鬆了一口氣。
若說是害羞，倒不如是緊張更合適。或許，她在他麵前一向如此，便以 已經習慣了。
夜裏睡下，林蔓柔照舊睡在左側，安靜地呼吸著。除非特別勞累，不然她一向睡的淺，偶爾葉清名睡得晚，她便能一一知道他在臨睡前都做了什麼，走了幾步路。
隻是他從來不知道。
今晚也是如此，大約直到後半夜，葉清名才輕輕走進臥室裏躺在床上。自從工作開始，白天的工作便從沒有過輕鬆的時候，哪怕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會覺得疲憊不堪。
雖然已經習慣了工作方式，但是對於這種過度的勞累，他總是有些厭倦。即使這麼多年，依舊沒有改變。
身側徐徐傳來林蔓柔發間的香味，他竟然沒來由的想笑。可能是想到了晚上她賭氣似的樣子，可能是覺得令她如此窘迫自己有些竊喜。葉清名枕著胳膊，看著黑暗中影影棟棟的天花板，不自覺的的完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