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即將要開始婚禮的這個時間裏,參加這場婚宴的賓客們可以仔仔細細的觀察一下葉家的兩位“威高權眾”的人----葉清城和葉清芝的話,他們一定會有新的發現。

此時,葉清城手裏正拿著一張紙,他氣的雙手發抖,憤怒的目光毫不掩飾的看向走廊盡頭那扇新娘休息室緊閉的大門。

而一旁的葉清芝,她雙手環胸下巴薇薇抬起,正幸災樂禍的看著自己拿給葉清城的文件將他氣成現在這個樣子。

但是,現在在新娘休息室裏毫不知情的林蔓柔,她正呆呆的看看窗外的花園和天空,心裏並未有許多期盼和欣喜,更多的,是疲憊和失望。

“一步步走到這裏,真的是自己所希望的嗎?”她轉過頭,和鏡子裏的自己麵對麵的注視著對方。

鏡中的自己美麗聖潔而又優雅,但是現實中的自己----為了複仇無所不用其極,她知道,曾經那個少不諳事的林蔓柔再也回不來了。

林蔓柔不知不覺間,手裏摸到婚紗的一角,忽然猶如觸電一般站起身,她強忍住渾身的不適,幾欲將身上這件白色的婚紗給脫下來!

因為,她現在已經身心俱疲,而且林蔓柔深知,此時此刻的自己已經再也配不上如此幹淨透徹的純白色了。

但悲傷之餘,她轉而瞥見了化妝台前擺放的那張自己和葉家四兄妹的合影。不由得,心裏猶如被投下一顆巨大的流彈,那種瞬間迸發而出的不可抑製的痛苦再一次襲來。

不過,她並未被這突如其來的痛苦壓倒,反而是慢慢挺直了身子,雙手自如的整理好發間的頭飾之後,心裏暗暗說著:“一步步走到現在,既然白色已經不再適合自己,那麼尋找黑色,才是正確的方向!”

林蔓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此時,她隻希望今天和葉清名這場婚禮能夠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進行下去,千萬千萬不要出什麼意外,也不要有什麼狀況發生就好!

她正在心裏默默祈禱著,不料,休息室的大門忽然被“哐”的一聲用力打開。

林蔓柔被嚇了一跳,她剛一抬頭,就看見了麵前的鏡子裏映射出的葉清城的臉。

葉清城和林蔓柔不約而同的在鏡子裏對視著,誰也沒有更進一步的表態,此時,這間屋子裏竟然出奇的安靜。

過了許久,林蔓柔主動從這詭異而又劍拔弩張的氣氛中抽離出來,她忽然抬眉莞爾一笑,拖著婚紗轉過身問道:“您這麼氣急敗壞的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葉清城無言,那雙猶如蒼鷹一般銳利的眼睛透過眼鏡的鏡片,直直的穿射過林蔓柔的臉。好像要將她的五髒六腑都看看清楚,看明白她究竟是什麼樣的心腸,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林蔓柔被他看得周身不舒服,隻好回過身,一邊照鏡子整理妝容,一邊麵無表情地說:“大哥,清名還在外麵忙嗎?”

結果,話音剛落,葉清城向前走了幾步,然後猛地將將手裏的一張紙一股腦的扔在林蔓柔妝容精致的臉頰上。

林蔓柔緊緊地抿著嘴唇,強忍著他對自己無禮的行為不願多說什麼,因為她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影響自己的婚禮。

她僵著身體,拿起一張掉落在梳妝台上的紙張,隻見上麵寫著若幹數據之後,結論處赫然寫著“此結論99%有親子關係。”落款是“香港XX機構DNA鑒定中心”。大致看了一眼之後,她居然抑製不住的冷笑了起來。

葉清城見狀,太陽穴忍不住狂跳了幾下。

但隨即,林蔓柔對著他怒目而視,她手裏握著那張已經被蹂躪的不成樣子的紙,對著他一字一句的問道:“你把這個給我看,是想說明什麼?”

“啪!”葉清城此時終於忍不住,伸手向林蔓柔的臉上用力揮了一巴掌。

林蔓柔被他打的一時間站不穩,頓時大腦一片空白,栽在椅子上。幾秒鍾之後,她努力的搖搖頭,期望自己清醒一點。

接著,葉清城上前一步,抓住林蔓柔的手腕,惡狠狠地質問道:“這麼費盡心思的接近葉家,就是為了給你爸爸報仇?!果然是父女,都是這麼不自量力!二十年前你爸爸輸給我,二十年後還會是一樣的結局!”

林蔓柔忍著臉頰和手腕的劇痛,用力的咬著後槽牙,使勁掙脫開葉清城的手掌後,毫不留情的向著他的臉用盡力氣揮了一巴掌,然後趁他還沉浸在無比震驚中的時候,忍不住反唇相譏道:“那就試試?最起碼我現在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但是你,還有家庭權利和地位,甚至還有妻女和弟弟葉清名。破釜沉舟,看看誰死的比較快?”

頓了頓,林蔓柔繼續無所畏懼的說道:“知道我為什麼會如此‘不自量力’的來找你麼?就是因為你得到的最多!為了權利、名望、金錢,你不惜對自己的同事暗下殺手!但是,你也要知道,登上山頂的人縱然最舒服,但若是摔下來,也必定是他們先死!”

說完,林蔓柔轉過頭,強裝著鎮定,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輕輕的坐下,拿起化妝鏡和粉餅盒,仔仔細細的補起妝來。畢竟,她可不想在婚禮上紅著半張臉當新娘!

葉清城愣在原地,猶如看著一個怪物一樣的看著林蔓柔,可當他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休息室的大門又忽然被別人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