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太醫院的太醫們並非全無辦法,但是陸慕白是皇後娘娘的哥哥,----萬一失明,或者留下別的什麼後遺症,這個責任太過重大啊。
因此一個個都說情勢危急,沒有把握,需要皇後娘娘親自出麵。
而顧氏和永寧公主兩個後宅婦人,一個做娘的,一個做妻子的,肯定都是把陸慕白當做了頂梁柱,哪裏敢有什麼閃失?哪裏還有什麼冷靜和理智?
蕭少鉉雖然心疼陸若晴,不想讓她受累,但唯獨這件事卻不好攔著。
不然的話,倘若陸慕白有事,他卻故意瞞著陸若晴,陸若晴肯定會記恨他一輩子的。
因此各種原因,最後還是讓陸若晴這個孕婦出麵了。
“沒事,沒事,我就去坐著診脈,再看看。”陸若晴一路勸解蕭少鉉,盡量柔和,“再說哥哥也被送進宮裏了,我又不走遠。”
蕭少鉉回道:“朕不是擔心你出來走動,是怕你等下見了哥哥,瞧著他燒傷,心情激動再影響了你的胎氣。”
“我不會激動的。”陸若晴淡淡道:“燒傷、刀傷什麼的,我都見過,心裏大概知道是什麼樣子,更清楚自己是孕婦,等下盡力救治哥哥便是了。”
等到了地兒,見到燒傷躺在床上的陸慕白,陸若晴果然表情平靜。
蕭少鉉在旁邊看著還是不放心。
陸若晴在床邊坐下,問道:“哥哥,我來看你了。”
陸慕白臉上、脖子上、身上,到處都是燒傷,眼睛周圍一片紅腫糜爛,睜不開,隻能嗓音沙啞的開口,“若晴,你有身孕……,快回去好好歇著。”
“不要緊的。”陸若晴柔聲道,“我來都來了,給你看看,然後再交待你幾句調養的話,然後就回去歇息。”
永寧公主趕緊拿了一個鵝毛枕墊,“皇嫂,你靠著這個軟和。”
“怎麼好辛苦你。”陸若晴客套了一句,然後便搭手給哥哥切脈,細細的診了兩遍,方才抬頭說道:“從脈象上來看,沒有大問題,就是身上的燒傷很是難熬,而且需要時間調養。”
永寧公主鬆了一口氣,但是又著急道:“皇嫂,你再看看慕白的眼睛,他現在睜不開,隻知道眼睛很疼,也不知道是隻傷了眼皮,還是真的傷到眼睛了。”
“我看看。”陸若晴緩緩站起身來。
“當心,朕扶著你。”蕭少鉉一把攙扶住她,等她站穩,也緊緊的在旁邊跟著、盯著,眼睛都不舍得挪一下。
其實,陸若晴根本沒有看起來的那麼輕鬆。
假如陸慕白隻是傷在身上,她還能淡定一些,但是傷在眼睛,就算是她也沒有把握哥哥會不會瞎,這可是影響到終身的大事啊。
可是,又不能讓蕭少鉉擔心,隻能強作鎮定。
陸若晴湊上前去,貼近了往哥哥眼睛上看,問道:“眼睛能睜開嗎?具體是眼周那個部位最疼?眼睛裏麵有沒有火燒火燎的?”
陸慕白回道:“睜不開,感覺好像眼皮都黏在一起了。”
陸若晴猶豫了下,說道:“既然如此,就別強行睜開眼睛了。萬一拉扯到傷口,反而弄傷嬌嫩的眼珠,我……,先該你開點藥膏敷著,緩解一下疼痛。然後再等一等,等到你能忍受的時候睜開眼睛,再瞧瞧裏麵。”
永寧公主擔心道:“就這麼放著不管嗎?會不會耽誤了?”
陸若晴回道:“如果哥哥的眼睛受傷,就算現在睜開,也是受傷。加入沒有受傷,反倒還會因為外表皮膚的傷痕,傷到眼睛,那樣就得不償失了。”
“可是……”
“我開藥。”陸若晴細細勸解,“不管哥哥睜不睜開眼睛,都是大火灼傷,開出來的藥方都是一樣的,先讓他休養休養再說。”
“哎,好吧。”永寧公主一臉擔憂不安之色。
陸若晴去了外麵。
蕭少鉉不讓她親自寫藥方,讓她說,一行說,他一行寫,竟然是禦筆親書的藥方。
永寧公主趕緊捧了藥方出去,讓人抓藥、煎藥,然後回來親自給陸慕白敷藥,全程都緊緊的盯著,足見關愛之情。
陸若晴見狀歎道:“哥哥還年輕,要是因此失明或者落下殘疾,那也太殘忍了。”
蕭少鉉安慰她,“慕白吉人自有天相,再說,還有你這個神醫在旁邊守著,肯定沒事的。”
陸若晴知道這是討口彩的話,順著點點頭,“希望如此吧。”
她繼而問道:“那個謀害我哥哥的粉頭人呢?抓起來了沒?審問了嗎?”
蕭少鉉有些遲疑,“你聽了,可別生氣上火。”
陸若晴苦笑,“哥哥都已經這樣了,我再生氣上火有什麼用?我隻想知道原因。”
蕭少鉉這才緩緩說道:“那個粉頭當時就讓人抓了,嚴刑逼供下,也都招了,說是厲淵一早安排她的,原本……”話到嘴邊,最後一句卻沒有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