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夫人掠了掠鬢角發絲,動作優雅無比,叫人看了賞心悅目。

她低低的笑,“淑妃能有多少腦子?她那點心思,對付一般的低階小宮妃還行,真的遇到對手了,什麼都不是。”

賀蘭濯放下手中的茶盞,讚同道:“是啊,別說陸若晴,就是慕容長雅這個準桓王妃,蘇淑妃也是應付不過來的。”

賀蘭夫人嗤的一笑,“準桓王妃?慕容長雅?將來是不是還不一定呢。”

“你是說……”賀蘭濯怔了一瞬,很快明白過來,“也對,慕容長雅現在名聲不保,桓王肯定不會心甘情願娶她,將來的事還真說不好了。”

賀蘭夫人勾起嘴角,不屑道:“慕容長雅仗著長公主之女的身份,以為自己比別人高貴,別人都該低頭,就事事都能算計贏了。”

她輕笑,“結果沒想到,這次啃到了一塊硬骨頭,把她自己給傷了。”

賀蘭濯卻沒有心思嘲笑。

他神色不悅,“我們好不容易費了心思,在路上的流民做了手腳,騙得蕭少鉉離開京城,蘇淑妃他們卻沒有把握住機會,真是蠢死了。”

賀蘭夫人淡淡道:“這世上的事,哪能事事都能逞心如意?雖然陸若晴躲過一劫,但是蘇淑妃和桓王受挫,慕容長雅名節敗壞,對咱們也是好事啊。”

賀蘭濯有些迷惑不解,“對我們……,也是好事?”

賀蘭夫人眸中光線一閃。

像是某種隱秘,不再多說,做出一副倦怠的樣子擺手,“我累了,你回去吧。”

賀蘭濯的疑惑便堵在了心頭。

可是他清楚,娘親不願意說的事情,再問也沒有用。

賀蘭濯起身告退,“娘,我出去了。”

他沒有繼續去琢磨娘親的古怪,反正想不明白,何必白白浪費心思?眼下要緊的,是看能不能找機會再算計陸若晴。

陸若晴既然已經出宮,那麼……,多半是要回陸家探望的。

陸箏兒也許又能派上用場。

想到此處,賀蘭濯叫來了小廝吩咐,“去珠寶店買一套寶石頭麵,等下我要出門,去陸家走一趟。”

“是。”小廝當即領命去了。

賀蘭濯雙手背負站立,仰望藍天,以及一朵朵潔白無瑕的雲彩。

上一次,讓陸若晴僥幸逃過了。

這次看她又會如何?嗬嗬,這個對手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陸若晴先去見了幾位太醫。

她不僅是皇上身邊的人,最近又狠狠算計了慕容長雅,戲弄了桓王和蘇淑妃,卻在皇帝的力保下平安無事。

太醫們見了她,自然都是十分客氣。

陸若晴謙虛的行了禮,然後道:“皇上知道我略通一些醫術,就讓我跟著幾位太醫,去看看京郊的流民們,以便回來如實稟報。”

三位太醫,以章太醫年紀最大作為領頭。

章太醫便道:“陸女官年紀輕輕,就通曉醫術,實在是年輕有為啊。”

另外兩位太醫紛紛附和,“年輕有為,年輕有為。”

陸若晴知道他們都是客套話。

看她年輕,又是女人,肯定不會真的覺得她醫術高明。

但她無所謂,要得就是這個效果。

陸若晴故意問道:“敢問幾位太醫,對京郊流民的病情可有把握?”

這種事兒?誰敢打包票說有把握?流民那麼多,且已經高燒不退死了好些人,誰都不願意出這個風頭,擔這個責任啊。

章太醫道:“此次流民病情來勢洶洶,我等醫者,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陸若晴便道:“我聽說,薛神醫的醫術神乎其神。正逢百姓有難之際,何不讓薛神醫幫忙診斷病情,將功折罪,也是一件兩全其美之事啊。”

“不行,不行。”章太醫連連擺手,說道:“薛問是關在天牢裏的人,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