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王府的大門口,車水馬龍。
陸家雖然是官宦人家,但是跟一眾權貴相比,身份並不太顯。於是,遇到什麼公府、候府的小姐公子,就要按照規矩讓道。
迎接男賓的東門還好,西門這邊都是公侯小姐們,哪個身邊不是一群丫頭婆子?一個個又要講究走路斯文,慢吞吞的,一位小姐進門就得好些時間。
於是,等了半天,陸家的人都不得進門。
陸箏兒本來就因為紅寶石頭麵生氣,半天擠不進去,自然更加煩躁不滿了。
她掀起簾子看了看,忍不住抱怨道:“前麵那些怎麼回事?來桓王殿下府上做客,簡單帶兩三個丫頭也就是了,非得帶一群!弄得我們半天都進不去。”
“撲哧!”旁邊馬車上,一位少女嘲笑著下了馬車。
陸箏兒頓時惱火,打起簾子問道:“你笑什麼?”
“我笑啊,有的人不懂規矩。”那個少女身量嬌小玲瓏,打扮卻甚華麗,神情更是帶出些許倨傲,說話傲慢無禮。
陸箏兒氣道:“你怎麼說話呢?說誰呢?”
那少女譏笑道:“就是說你!像你這種小門小戶的姑娘,自然隻配三兩個丫頭,但我們錦寧侯府……,哎,可丟不起那個人,沒有七、八個丫頭是不能出門的。”
言語間,輕視之意表露無遺。
陸箏兒氣得肝疼。
偏偏“錦寧侯府”四個字重重壓住她,不敢輕易回嘴。
陸若晴聽見旁邊的爭吵,也往外看了一眼。
她居然認得對方。
那少女是錦寧侯的嫡長女賀蘭媛,性子驕縱、跋扈無比,而且……,還和未來的桓王妃慕容長雅關係甚好。
雖然認得,但是陸若晴可不打算去幫忙,讓陸箏兒難堪好了。
賀蘭媛故意走到陸箏兒跟前,高傲道:“我好心教你規矩,可記住了?要是記不住,我就勉為其難再說一遍,讓你張張記性。”
“你、你……”陸箏兒一張臉漲得紫紅。
她不敢惹賀蘭媛,隻能氣憤的把簾子摔回去了。
賀蘭媛當即道:“你摔什麼摔?嚇唬誰啊?有本事下來說道說道。”
周圍都是官宦小姐,這邊一吵,眾人都紛紛看了過來。
陸若晴見鬧得實在不像話,方才開口道:“賀蘭小姐,既然輪到你進去了,那就趕緊進去吧。”
賀蘭媛看了她一眼,美貌驚人,不由心生嫉妒酸道:“喲!你是誰呀?我跟你說話了嗎?瞎插什麼嘴,怕別人以為你是啞巴啊。”
陸若晴淡淡道:“你說我妹妹,我當然可以說幾句了。”
雖然她和陸箏兒私下結仇,但是在外麵,陸箏兒丟臉她不能坐視不理。
不然鬧大了,整個陸家都跟著沒臉了。
賀蘭媛看了看她的馬車,再看看陸箏兒的馬車,當即明白過來。
她嗤笑道:“妹妹?原來你們是姐妹倆啊?我說呢,一家子都是小門小戶的,難怪不懂規矩。”
“你說誰呢?賀蘭媛!”年楹不知道從哪裏躥了出來,擠到跟前。
賀蘭媛皺眉,不悅道:“關你什麼事兒啊?”
“我路見不平!”年楹哼道:“照你剛才說的,錦寧侯府的小姐得用七八個丫頭,那我們英國公府的人出門,豈不是得帶十幾個丫頭?真是可笑!”
公、侯、伯、子、男。
錦寧侯府,自然是比不上英國公府了。
這下子輪到賀蘭媛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了。
“若晴,跟我一起走。”年楹原本已經進去了,剛巧看到陸若晴被人為難,這才從裏麵跑了出來。
陸若晴卻不過她的好意,隻好下車。
年楹哼道:“走,別理那些不相幹的人。”
陸若晴輕輕搖頭,示意不要多說,畢竟門口人來人往的。
年楹卻是忍不住,故意譏諷道:“有些人啊,大喜的日子還專門生事兒,真是吃飽了撐的,都撐出毛病了。”
“年楹!”賀蘭媛和她是認識的,氣得大叫,“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你爹是英國公沒錯,可是你娘呢?你娘早就死了!有了後娘,就有後爹!”
年楹氣得跳腳,伸手就要上前抓人,“你敢侮辱我爹娘?!”
“阿楹。”陸若晴拉住了她,然後看向賀蘭媛說道:“阿楹的娘的確去世了,但是卻比你好一些,免得被人罵有娘生沒娘教!”
賀蘭媛怔了怔,才反應過來是在罵她。
雖然有娘,但是有娘生沒娘教,罵她沒有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