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鄭宏實在是傷得過重,以他現在的狀況著實不適合出宮,所以皇帝破例讓他留在宮裏養傷。
舒春蘭自然也順勢留在宮裏。
等太醫將鄭宏身上的傷都處理好,就找了一個空置的宮殿先將他給安置在那裏。舒春蘭也跟了過去。
至於今天大婚的舒春誠還有永泉公主……好在他們的大禮都已經行得差不多了。現在出了忠王逼宮的事,這對新婚夫妻坐車遊街是不可能了,皇帝隻能讓人趕緊將外頭收拾一下,就讓舒春誠將永泉公主接出去,兩個人一起回到了公主府將接下來的禮節從湊走完,他們這個親就成了。
隻是外頭的事情舒春蘭已經沒空去關心,現在她整顆心都撲在了鄭宏身上。
等被送到宮裏安置好的時候,鄭宏渾身上下都已經用白色棉布給包成了一個白人,除了頭臉和雙腳外,他身上其他地方就沒有沒受傷的地方!
甚至,太醫都已經給他用過麻沸散了,可他躺在床上的時候,五官既然緊擰成一團,嘴裏也不時的發出低低的呻吟聲。
舒春蘭看在眼裏,她的一顆心都已經揪成了一團。
她很想握住他的手,告訴他自己就陪在他身邊。可看看他早已經被白布纏起來的雙手,她發現自己現在根本連下手的地方都沒有!
眼下,她隻能坐在床沿上,看著陷入昏迷中的鄭宏,一遍又一遍的叫著他的名字,輕聲細語的和他說話。
隻可惜,從來在她身邊的時候都會對她有問必答的男人,現在卻遲遲一點反應都沒有。
可舒春蘭依然再不停的呼喚他,聲聲不停。
將軍夫人站在門口,她看著舒春蘭這麼癡癡的模樣,她都不禁眼圈一紅,連忙低頭捂住嘴。
薛大將軍也長歎口氣:“在那麼多把陌刀下麵還能撿回來一條命,他已經很不錯了。而且這個年輕人有魄力,求生欲也極強,他肯定能熬過來的。”
“你還說!”將軍夫人立馬回頭瞪他,“自從嫁給你,我就一天到晚的提著心在過日子。好容易我有了個女兒,我還說這輩子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女兒赴上我的後塵,結果……我好好的女婿,明明就該是在後方打鐵練刀的,可怎麼到了你手上,卻三番兩次的被你推上戰場?現在他會變成這樣,也都是你害得!”
薛大將軍心裏好委屈。
可麵對將軍夫人紅通通的雙眼,他還是低下頭。“我錯了,以後我一定不會再這樣了。”
“你還想有以後?我可告訴你,以後我根本就不會再讓你碰我女婿一根手指頭!你以後連和他單獨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將軍夫人惡狠狠的說道。
“是是是,一切都聽夫人安排!”薛大將軍忙不迭點頭。
可即便他答應得這麼爽快,將軍夫人依然心裏不痛快得很。
正當這對夫妻倆小聲吵架的時候,外頭又一聲高喊——“貴妃娘娘到!”
薛大將軍夫妻趕緊轉身行李。
尹貴妃連忙擺手。“薛大將軍、薛夫人請免禮。”
她走上前,也站在門口往裏看了看。“真定侯夫人就一直這麼坐著?”
“是啊,從進門開始就這樣坐著,到現在動都沒有動一下。”將軍夫人點頭道。
尹貴妃皺眉。“真定侯受傷這麼重,現在唯一能陪在她身邊的人就隻有真定侯夫人了。她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那真定侯想要醒過來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可不是嗎?可現在真定侯傷成這樣,我們外人看了都心疼,又更何況她這個結發妻子?她現在會這樣也是可以理解的。”將軍夫人說道,“就先讓她在這裏陪著吧!也給她一點時間好好緩緩。她是個聰明孩子,等緩過來了,她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尹貴妃聞言眉梢一挑。“薛夫人你對真定侯夫人這麼信任?”
“那是當然。這個孩子聰明著呢,不然她和真定侯是怎麼從哪個破敗的鄉下一步一步走到現在的?”將軍夫人頷首。
尹貴妃立馬笑了。“既然你都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隻是真定侯現在傷成這樣,真定侯夫人一個人也忙不過來,那不如你們也留在宮裏住幾天吧!想必真定侯夫人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們了,有你們在身邊陪著,她也能更安心一些。”
“不用了!”薛大將軍夫妻立馬雙雙拒絕。
尹貴妃聞言一愣,就聽薛大將軍道:“我們的女兒她忙得過來,不用我們多操心。而且微臣手下也還有許多事情等著去辦,實在不能再耽擱了。我們現在也隻是再看她一眼,現在也該告辭了。”
說罷,他就拉上將軍夫人,夫妻倆朝著尹貴妃行個禮,就匆忙離去了。
目送他們的身影遠去,尹貴妃才唇角一掀:“算你們還有點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