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您請放心,下官一定不會讓您失望!”蘇學誠聞言,他立馬麵露歡喜之色,趕緊快步跟了過去。
見狀,舒春蘭心裏又是激動又是擔心。
來邊關快一年了,蘇學誠一直老老實實的在軍營裏做著他分內的事情,不吵不鬧,不爭不搶,存在感簡直低的可怕。多少次齊王來信,都催促他趕緊站出來出幾回風頭,也好再往上爬上幾步、在軍營裏占據一個有利位置。可蘇學誠充耳不聞。
一度,舒春蘭都以為這孩子是被邊關的刀光劍影給嚇破了膽。
不過她也就是這麼想想。畢竟她的弟弟可是在蘇家那麼多人的圍追堵截之下都成功突圍了的人,那又怎麼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被嚇得龜縮不敢動了?
所以舒春蘭私底下都和鄭宏說過:“他肯定是在積蓄力量,隻等一鳴驚人——就和他在京城的時候一個樣。”
結果現在,在蟄伏了一年後,他果然又跳出來了!
眼看弟弟終於謀求到了薛大將軍的點頭,就這樣跟著隊伍走遠了,舒春蘭在短暫的激動過後,她又開始擔心。
她忍不住看向鄭宏:“小弟他又不會功夫,他就這麼跟大將軍走了,會不會有事?”
突厥兵有多凶殘,現在她已經耳聞過許多次了。
鄭宏搖頭:“沒事,我去看著他。”
舒春蘭又是一愣。“你也要去嗎?”
鄭宏毫不猶豫的點頭。“小弟剛才說得很對。許多將士都喝醉了,他們又哪能出戰?那麼現在就隻能集結軍營裏所有能集結的力量,大家一起出動了。”
他沒有喝多少酒,那麼當然也要跟過去。
聽到他這麼說,舒春蘭心口又莫名一揪。
剛才眼看著弟弟毛遂自薦,她本來就已經夠心疼了。結果現在得知鄭宏也要跟過去……她隻覺得胸口悶悶的,難受得差點喘不過氣。
隻是她心裏也明白,鄭宏說得沒錯。現在薛大將軍身邊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他身為最了解這些兵器構造的人,眼前這件事他義不容辭!
所以,就算心裏拚命的叫著拒絕,她還是咬牙點頭。“你小心。”
“好。”鄭宏點點頭,立馬又衝著白長宏他們一招手,“沒喝醉的,都跟我走!”
鐵匠打鐵講究的就是眼睛準,下手穩,所以酒這種東西一般他們都不碰。今天薛大將軍擺酒宴,他們也隻是略略沾了一點,因此大家意識都還清醒得很。
所以現在鄭宏振臂一呼,所有人都立馬站了起來,浩浩蕩蕩的跟著他朝前走去。甚至好些年輕人眼底還開始閃爍起希冀的光芒——哪一個年輕人心頭沒有充斥過馳騁疆場、馬革裹屍的美夢?這一年時間,他們在軍營裏頭行走,也聽將士們說了無數回他們在戰場上的英勇經曆。每聽一次,大家心裏頭的羨慕就更增一份。
但很可惜,他們隻是鐵匠,根本沒有資格上戰場。
但是這一次,他們終於找到機會了!要是能借此機會立下一個大功勞,那才叫光宗耀祖呢!
因此都不用鄭宏怎麼說,大家就已經自動自發的拿起自己順手的工具,跟著鄭宏一道去和薛大將軍彙合。
男人們都呼啦啦的走了,這裏原地又隻剩下舒春蘭他們一群婦孺。
將軍夫人顯然已經對這樣的情形習以為常。眼看薛大將軍就這麼走了,她也不慌不忙,還主動開始張羅人將那些醉漢都扶回去休息。舒春蘭也跟著她一道收拾起眼前的一片狼藉來。
等把一切都給張羅好,男人們那邊還沒有消息。
將軍夫人打了個哈欠。“看樣子今晚上人是不會回來了。咱們也不用在這裏傻等,都回去休息吧!隻有養足了精神,等明天男人們回來的時候咱們才能好好伺候他們。”
說著,她還對舒春蘭招招手。“你去我那裏睡吧!”
“不了,我男人在這裏有房間。”舒春蘭搖頭拒絕。
將軍夫人見狀,她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舒春蘭也就拉著曉丫頭,母女倆一道去了鄭宏在軍營裏的住處。
說是住處,其實就是在薛大將軍命人給他特地打造的打鐵房外頭又建了一溜房子,每一間房子都小的可憐,裏頭擺上一張硬板床,再配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就其他什麼都塞不下了。就這樣的房間裏還被鄭宏塞了許多奇形怪狀的鐵塊、打鐵的工具,床底下好幾個箱子裏還裝滿了他隨手畫的各種圖案。
看到這個地方,想到鄭宏在軍營裏的時候就住在這樣的環境下,舒春蘭的心不禁一陣陣的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