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高興,那你為什麼一直都……”
舒春蘭悄聲問,鄭宏立馬回答:“高興是一回事,可隻要想到他出現後,你的心就不會全都撲在我和曉丫頭身上了,我心裏難免還是有些不舒服。讓我徹底接受這個事實,你總地給我一點時間。”
說到最後,他又已經把臉埋進她的頸窩裏去了!
舒春蘭一顆心現在軟得一塌糊塗。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她連忙點頭,就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給你時間,多長時間我都給。”
“嗯。”鄭宏這才點頭,又雙手緊緊抱住她。
舒春蘭也閉上眼,將頭靠在了他的肩頭上。
如此,到了第二天,蘇學誠就托人給他們送了一份禮物過來,那是一套文房四寶,是他送給曉丫頭的見麵禮。
這套文房四寶做得十分小巧精致,上頭還雕著花花草草,曉丫頭很喜歡,第一眼看到就抱住不放了。
再等第三天他再上門拜訪的時候,曉丫頭就一口一個舅舅叫得甜蜜無比。他就這麼輕易的把曉丫頭給收服了!
鄭宏見狀,他自然又忍不住吃了好些天的醋。
不過這幾天他也忙得很。他人才進兵部沒幾天,他對朝廷裏各項人際關係又不怎麼熟悉,再加上他本來也不算個愛和人交際的性子,所以他的日子過得有些艱難。多虧了有段成風這個老油條在中間給他穿針引線,好歹讓他在軍械司裏站穩了腳跟。
然後,段成風也說話算話。等每天下衙之後,他就帶著鄭宏在段家的各個打鐵房裏穿梭,讓他盡快熟悉各個打鐵房裏的人和事,也好方便他迅速將這些事情都接手。
這麼兩件事,都是大事,鄭宏自然忙得腳不沾地,每天天黑之後才能回家,也就隻能吃個飯,和曉丫頭說上幾句話,然後就倒頭睡了。
一晃,時間就過去了半個月。
半個月後,這一天鄭宏一樣是等到月亮都出來了才終於踏著月色回到家裏。
隻是,他的臉色卻不像往日那般沉重,卻是帶著幾分陰冷。
這副模樣……舒春蘭記得她不久之前才見過一次。她仔細一想,馬上就想起來了——可不就是上次文成被忠王帶走的時候嗎?
她立馬福至心靈。“是文成那邊又有什麼新消息了?”
鄭宏點頭。
舒春蘭趕緊深吸口氣。“你說吧,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忠王舉薦他進了禦史台。”鄭宏就說。
舒春蘭瞬時眉梢一挑。“我沒聽錯吧?禦史台?那個專門給文武百官挑錯、向皇上進諫的禦史台?”
“對,就是那個禦史台。”鄭宏頷首,“而且昨天才剛進去,今天一早他就在大朝會上一鳴驚人——禦史大夫劉能庸今天早朝上參了戶部侍郎一本,指責戶部侍郎中飽私囊,將朝廷的錢都給充了自家的金庫。一字一句,鋒利如刀,直指要害,聽得朝堂上的所有人都膽戰心驚。皇上也當場大怒,直接就將戶部侍郎給拎出來大罵一頓,連降三級。一時間,朝野大動。”
舒春蘭立馬就問。“這本奏折是文成寫的?”
“沒錯,就是他代筆的。”鄭宏重重將頭一點,“甚至禦史大夫都承認了,散朝之後還主動向別人推舉他,直誇他才思敏捷,下筆有神,一字一句完全將他心裏的想法都給表達出來了!”
“文成的筆法的確犀利老練,之前我就說過他不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那麼人前裝裝老實忠厚也就算了,但要想在文章上做出自己的風格,讓別人對他過目不忘,他就要造就自己的閃光點,這一點他一向執行得很好。”舒春蘭輕聲說道。
也就是說,文成的今天還是少不了她當初的努力栽培。
一直到現在還能從文成身上看到自己當初留下的影子,舒春蘭心裏說不得意那是不可能的。隻不過,想到文成現在已經站到了忠王那邊。而他們自然是跟著蘇學誠一道站在齊王這邊的,她心中就又爬上一抹無奈。
她這是自己給自己樹立了一個敵人麼?
她抿抿唇,又看向鄭宏。“你應該還有話沒說完吧?那你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