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撲進他懷裏哭,更是她第一次哭得這麼傷心!
察覺到這一點,鄭宏的心都疼了。
他連忙緊緊抱住她,任由她在自己的懷抱裏哭個痛快。
有他在身邊做依靠,舒春蘭也是放開了心胸,將積壓在心頭多年的悲傷和無奈一口氣全都放了出來,結結實實的大哭了一場。
她哭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才終於哭不動了。
鄭宏也才鬆開手,又把帕子在水盆裏洗了洗,然後擰幹了給她擦臉。
“現在好點了嗎?”他低聲問。
“沒有。”舒春蘭哽咽搖頭。
鄭宏頓時臉色又是一沉。“公主叫你過去幹什麼了?”
舒春蘭頓時又呼吸一滯。“有人跟公主告狀,說我和蘇探花有一腿,她吃醋了,所以就把我叫過去教訓。”
至於教訓的手段……
隻聽她簡單說了兩句,鄭宏頓時周身就蒸騰起一陣冷意。“就算她是公主,那也不該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對別人做出這等事情來!你好歹也是當朝誥命夫人,她居然也敢對你下手,她……”
她怎麼樣呢?人家是公主,當今聖上最疼愛的女兒,貴妃娘娘親生的,身份無比尊貴。別說舒春蘭區區一個六品誥命夫人了,就算是朝中一品二品的誥命夫人,她要是不喜歡,一樣能活活折磨死!在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眼裏,別的身份不及他們的人,那些賤命根本就不值個什麼,他們一個不高興,弄死了也就弄死了。就算皇帝知道了,也最多不過訓斥幾句。
想到這裏,鄭宏又眼神一暗。
“歸根結底,還是我太沒用了。你跟了我這麼多年,吃了那麼多苦頭,本來我以為給你求來一個誥命夫人的封誥,你以後的日子隻就能好過點了。可現在發現,我還是太天真了。”
“這個不關你的事。”舒春蘭連忙搖頭。
可鄭宏根本不聽。”怎麼可能不關我的事?我身為丈夫,卻一次一次的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我實在是太沒用了!”
“這個真的和你沒多少關係。我說了,公主她之所以會對我下手,是因為她吃醋了!”舒春蘭一口咬死了‘吃醋’這兩個字。
鄭宏聽出了重點,他立馬抬起頭。“這個也和蘇學誠有關?”
舒春蘭點頭,就慢慢靠在他身上,輕聲細語的將房產的事情說了一遍。
鄭宏聽完,他的麵色也變得異常複雜。
“原來是這樣,我終於明白他那句話的意思了。”他點點頭,低聲自言自語。
舒春蘭抬起眼。“什麼話?你們私底下有過接觸嗎?”
“就上次在尹府做客,我和他見麵了,也私下說了幾句話。”鄭宏這才將他和蘇學誠的對話如實告知了她。
舒春蘭聽後,她也不禁眉心緊擰。
“看來他是真一開始就認出我了。可是,他卻並沒有急著和我相認。”
“是。”鄭宏點頭,“而且看樣子,如果不是因為永泉公主鬧了這一出,他還不會對外公布你們之間的關係。”
舒春蘭點點頭。“是啊!說不定,他是根本就沒打算讓人知道哩!”
畢竟,他們就連姓都改了……那就難怪他們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回去找過她。改了姓,認了別人做祖宗,他們就不是舒家的人了,自然也和她斷絕了一切關係。
她似乎也能理解為什麼一開始在段家別院外頭見到蘇學誠的時候,自己心裏會那麼難受了——應該是自己的身體已經先於心意識到了這一點吧!所以後來再見到他的時候,她才會一直和他拉開距離。隻可惜……哎!終究這份孽緣還是沒有徹底斬斷。
聽到這話,鄭宏卻搖頭。“這個不至於。從他一開始的表現來看,他一直都很關心你,也在想方設法的保護你。我想,他之所以一直沒有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應該是有別的原因在。”
“能有什麼原因,能讓一個人連他的親姐姐都不敢認?”舒春蘭輕笑,“還有我那個親爹,他可是直到現在都沒露麵呢!”
她越說越覺得這件事很可笑了。與此同時,她胸口又莫名一陣就疼。
鄭宏見狀,他又心疼得不行。
“算了,你既然不喜歡,那就不要多想了。反正這些年你沒有這個弟弟不也過了嗎?要是你真不想認他,那咱們就不認,以後都把他當做陌生人對待好了!”
舒春蘭隻是閉上眼。“我累了。”她輕聲說。
鄭宏立馬頷首。“那你睡吧!你又是中暑,又是心情大起大落,現在身體肯定疲憊得很。你先休息,我一會讓人請大夫來給你看看。”
舒春蘭無力的點點頭,根本連眼皮都沒有掀開一下,就直接閉著眼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