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趕緊回頭。“文夫人你認識她?”
“何止是認識?我們是同鄉,當初在村子裏的還是還是鄰居呢!就連我的小兒子都是她幫忙出錢請穩婆來接生的。”宋氏淡聲回答。
大家才想起來——文成和鄭宏的確來自同一個地方!
隻是因為鄭宏都來京城好幾個月了,他卻和文成沒有任何來往,大家自然也都沒有把這件事往太深了想。
可現在聽宋氏的說辭,似乎她和舒春蘭之間的關係還不淺?
於是乎,這些方才還對她愛答不理的貴婦人們瞬息改變態度,都主動過來和她說話,她們說的自然也都是關於舒春蘭的事情。
宋氏知無不言,很爽快的把自己知道的關於舒春蘭的事情都告訴了她們。而且,她大都是誇讚,幾乎一句關於舒春蘭的壞話都沒說。
貴婦人們也才從她嘴裏知道,原來舒春蘭這麼厲害!
“一個農女出身的女子,扶持著夫婿開了一家又一家的鐵器店,她還親自出麵和當地的富人談判,甚至在縣太爺跟前都不露怯……這樣的女子,我算是明白她為什麼今天會表現得這麼好了!”
“可不是嗎?要是文夫人你不說,我都不知道她年紀輕輕的,原來都已經做了這麼多事了!這就難怪段大人會對她如此感激,甚至在皇上跟前都寧願不要官位,卻要給她謀求一個封誥了。她的確值得!”
“隻不過……”話說到這裏,又有人好奇了,“既然有一個在皇上跟前如此得寵的同鄉,你們為何不去求這個同鄉在皇上跟前為你們美言幾句?就算不和皇上說,他們在其他人跟前說也是可以的。那也比你們自己到處跑、四處舉薦自己要來得強啊!”
宋氏頓時笑臉微僵。
“這個我們又何嚐不知道?隻可惜,之前我們犯下了太多的錯,得罪他們太多次,現在早已經無可挽回了。”
“是這樣嗎?那你們當時可真是太莽撞了。”一個貴婦人低歎。
“可不是嗎?”宋氏輕笑,“隻是既然事情都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夫君他又死要麵子,死活不肯低頭,那我們也就隻能硬著頭皮靠自己一步一步走下去了。”
“不過這麼說的話,你們夫妻也倒是有幾分骨氣。那你們就慢慢努力吧!”貴婦人們又開始敷衍的安慰她。
這是知道不能透過她和舒春蘭拉近關係,所以又幹脆的把她給丟到一邊了?
這些京城裏的貴婦人們還真是現實得厲害。
宋氏苦笑一聲,馬上又深吸口氣,就抓緊了下一個對象,主動過去套近乎。
這邊的宋氏如此,男人們那邊的文成更甚。他就仿佛一隻花蝴蝶一般,翩翩在人群中飛舞,讓人根本不能忽略他的存在。
但是鄭宏早已經和他打過許多次交道了,所以他對文成的舉動並不感興趣。隻淡淡瞧上一眼,他的目光就落在了人群中那個麵容青澀的少年身上。
從他過來開始,這個少年就被許多人眾星捧月般的圍攏在中間,一群人有說有笑的,不時發出一陣哄笑聲,可見他們聊得有多開心。
鄭宏不愛說話,更不會說漂亮話。他又隻是一個隻會悶頭打鐵的鐵匠,和這些文人們格格不入。所以,他也沒傻到想主動過去和他們到近乎。
因此他隻是遠遠看著這群人,一邊聽著尹大人和他說話,一邊時不時的往少年那邊看過去一眼。
然而他偷看沒多久,少年就猛地一下將目光掃視過來,牢牢抓住了他偷窺的視線。
被他活捉了,鄭宏也並不心虛,反而大大方方的和他對視起來。
少年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緊接著他就唇角一掀,連忙向身邊的人告個罪,就大步朝他這邊走了過來。
一直來到鄭宏跟前,蘇學誠就主動開口:“你一直在看我。”
“是。”鄭宏點頭。
“不知道段大人盯著在下看是所為何事?”
“這個你心知肚明。”鄭宏說道。
蘇學誠立馬嘴角彎得更高。“沒錯,我心裏很是明白,不過似乎你並不怎麼明白呢!既然如此,那要不然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他雖然語氣溫和恭敬,但看著鄭宏的眼神裏卻明顯帶著一絲挑釁。
鄭宏眼神一冷,他當即頷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