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怎麼可能!”六嬸連忙搖頭,“你們好好的,幹嘛要走?”
“不是我們要走,是姓段的都已經把其他的路都給我們截斷了,隻留下一條他早就準備好的給我們走。那我們除了老老實實的走,又還能怎麼樣?”舒春蘭慘淡一笑,“您既然都看得出來他出手大方,就應該知道他家世不一般。現在的我們跟你鬥不過他。”
說句實在話,現在的他們其實和鄒家鬥都夠嗆呢!結果段九公子卻隨便動動手指頭就把鄒家給滅了。
他這個舉動與其說是在為他們出氣,還不如說是在向他們展示他們段家人的能力——你看,偌大一個鄒家,還不是我說滅就滅?那你們如果真反抗得狠了,讓我心裏一個不高興,別怪我也直接毀了你們!
反正,既然得不到的東西,他毀了也無所謂。與其留下鄭宏在這裏發展壯大,他還不如盡早除掉他!
姓段的隻會比姓鄒的更不要臉、手段更下作。所以,現在雖然鄭宏把冷臉擺得足足的,段九公子也低聲下氣的給足了他們麵子。但是,最終誰占據著上風,誰主導著事情的進展,他們都心知肚明。
六嬸聽了,她頓時臉色白了白。
“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你們這些年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春蘭你不是挺聰明的嗎?之前遇到那麼多事,你都能想到法子解決,現在你也趕緊想想法子啊!”
“我的法子隻對權勢稍稍比我們高出去一點的人有用。但對這種高出太多的,我再怎麼努力都是白費。更何況,他既然決心要把曉丫頭她爹給帶走,那就肯定會帶走。順著他的意思行事,這就是我現在能想出來的最好的辦法了。”舒春蘭無奈低歎。
六嬸一時說不出話了。
舒春蘭再勉強擠出一抹笑,就親自送她出門。“好了,六嬸你趕緊帶著寧丫頭她們去吃酒席吧!這麼好的席麵,不吃白不吃。回頭等曉丫頭她爹回來了,我們也是要去吃的哩!”
六嬸又盯著她看了好一會,才低聲說了句:“真是難為你們了。”
然後她才轉身慢慢的走了。
舒春蘭聽著這話,她心裏一陣怔忪,而後扯扯嘴角,就慢慢轉身回去,繼續教導女兒認字。
第二天,龍門鎮上的餘裏正和吳掌櫃就來了。
“哎呀鄭娘子,你們可真是把消息給藏得深哩!”剛進門,餘裏正就笑嗬嗬的說道。
舒春蘭斂眉。“餘裏正您這話什麼意思?我們藏著什麼了?”
“就是你們家和段家的關係啊?”吳掌櫃也趕緊說道,“我早就說了,鄭老板打鐵的技藝這麼高超,還動不動就折騰出來個新玩意,一看就不像是咱們山村裏的人啊!結果現在終於真相大白——他竟然是段家的後人,那個段家!對了,這麼說的話,以後我們是不是要改口管你叫段娘子了?”
不用說,這兩個人已經被段九公子給收服了。
舒春蘭眼神一冷。“暫時不用,我男人還沒有改姓的打算。”
“哦,這樣啊!”吳掌櫃趕緊點頭,餘裏正又接過話頭,“話雖然這麼說,不過鄭娘子,我還是真心實意的勸你們一句——你們也別把架子端得太高了。人家段九公子肯放下身段來找你們,還真心實意的想了這麼多法子,這就足夠證明他的誠意了。可人都是有脾氣的,更何況還是他這樣的京城貴公子?你們要是作得太過,可當心真把他給惹怒了,他回頭一走了之,真不認你們了!”
“他要是真能這樣,我們還求之不得。”舒春蘭輕哼。
“嗯?你說什麼?”
“沒什麼。”舒春蘭冷下臉,“你們的意思我知道了。如果沒有別的話說的話,你們可以走了。”
“鄭娘子,你……”
“兩位,請回吧!我男人不在家,現在一屋子的女眷,實在不適合留你們太久。”舒春蘭隻冷冷打斷他們。
餘裏正和吳掌櫃見狀,就知道舒春蘭沒打算再給他們說話的餘地了。兩個人隻能低歎口氣,就雙雙的起身告辭。
今天這兩個人剛走,第二天龍門鎮上的章掌櫃和佟掌櫃又來了。
“你們也是來勸我們跟姓段的走的?”一看到他們,舒春蘭就冷聲問。
佟掌櫃嗬嗬傻笑著不說話,章掌櫃連忙開口:“那位段九公子的確是這麼央求我們的。不過我們倆私底下商量了一下,覺得這是你們自家的事情,我們外人沒資格插手,更別說我們自己家裏還一堆破事哩!隻不過,段九公子的麵子我們還是得給,所以思來想去,現在隻能隨便走個過場,好歹把這件事給敷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