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春蘭此時也過來了。
本來知府大人是想把府上的女眷給叫過來陪她的。隻不過舒春蘭這些年一直陪在鄭宏身邊走南闖北的,大家都習慣了她在鄭宏身邊幫她說話。縣太爺、陌刀隊的人也是一路和她一道過來的,大家早習慣了她的存在,也都主動表示願意留下她。知府大人見狀,也就答應把她給留在這裏和大家一起用膳。
舒春蘭此時走到鄭宏身邊。“人來了?”她輕聲問。
鄭宏點頭。“來了。”
他的身體又微微緊繃,眼神也陰沉了下來。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沙包大的拳頭縮在袖子裏,把袖管都給鼓出來好大一塊。
舒春蘭看在眼裏,她連忙悄悄握住他的手腕。
“沒事,我在哩!”她輕聲對他說。
鄭宏點點頭,果然放鬆了一點。
不一會,外頭又傳來知府大人的笑聲。不多大會,知府大人就帶著鄒老太爺還有段九公子進來了。
“這個月我們省城剛出了一件大喜事,本府正打算和他們一起喝酒慶功呢!段九公子要是不嫌棄的話,就請坐下也喝一杯薄酒吧!”知府大人樂嗬嗬的說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段九公子毫不客氣的點頭,然後走進門來,目光一掃,他就看到了鄭宏。
“六叔!”馬上,他就脫口而出,然後一溜煙跑到鄭宏跟前。
知府大人本來還想一一給他介紹人呢!結果還沒開口,段九公子就已經走了。
而且再一看,他奔向的人居然就是鄭宏?
而鄒老太爺在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的心口就一緊,縈繞在心頭多時的不好預感徹底變成了現實。
隻是……這到底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他發現他越來越看不懂了?
段九公子直奔到鄭宏麵前,他就伸出手去。“你是六叔嗎?六叔,侄兒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再見到你!”
鄭宏立馬帶著舒春蘭往後退了一步。“你是誰?”
“咦,你不認識我?”段九公子一愣,臉上浮現一絲茫然。
知府大人見狀,他忙上前來介紹。“段九公子,這一位就是我剛才跟你提到過的,我們省城裏如今最年輕有為的鐵匠,他姓鄭,單名一個宏字。”
“你姓鄭?鄭堂是你什麼人?”段九公子立馬就問。
“他是我叔叔。”鄭宏回答。
“那段平南呢?他又和你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
“不可能!”段九公子搖頭,他又上前一步,一把抓緊了鄭宏的胳膊,“他是你爹,你爹就叫段平南,你也姓段,你叫段宏,不叫鄭宏!”
“我就叫鄭宏!”鄭宏一把甩開他,“至於什麼姓段的,我一個都不認識,更不知道你說的段平南是誰!”
“你說謊!”段九公子根本不信,依然咄咄逼人的追問。
可不管他怎麼逼著鄭宏承認自己姓段,鄭宏就是不改口。
縣太爺等人在一旁聽著,他們都暈頭了。
“段九公子,您還請先冷靜一下,稍安勿躁。”好容易找到一個機會,知府大人趕緊就把段九公子給拉到一邊,“這到底怎麼回事,還請您和本府說明一下。”
段九公子頓時又激動的轉回頭。“知府大人您有所不知,十多年前,我們段家裏頭處了一些事情,導致我六叔離開段家,從此隱姓埋名杳無音信。為了找到六叔,這些年我們一直在苦苦努力,卻始終沒有任何結果。結果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在下這次偶然往安東省來了一趟,卻遇到了一個長得和六叔一模一樣的人!他還是個鐵匠,那他就一定是我六叔的親兒子,不會錯!”
知府大人聽後,他也忍不住打量了一下鄭宏,然後才低聲問:“鄭老板,你是嗎?”
“我不是,他看錯了。”鄭宏毫不猶豫的拒絕,然後一把拉上舒春蘭的手,“既然知府大人您這裏有貴客,那我們還是先走吧!橫豎該得到的獎賞我已經得到了,這裏我再留下去也沒用。”
“不行,你不能走!”段九公子一聽,他立馬又過來攔住了鄭宏的去路,“你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你故意在躲我!”
“你想太多了。”鄭宏看都不看他,“讓開。”
“如果我就不讓呢?”段九公子張開雙臂,死活就是攔著路不讓他走。
鄭宏眼神一暗。
他輕輕把舒春蘭給推到身後保護起來,然後才又回看向這個人。“你要是不讓,那我就不客氣了!”